老拐转头瞪着龇牙咧嘴的花德芳,凶巴巴地训道,“你可千万别再提什么‘公主不公主的’!都是老鸨了,出逃还带着一群吃干饭的面首,居然还敢对夫人不敬!也太没有自知之明了!”
“你”陈青鸢气得浑身乱颤,止不住的泪水狂飙。 她还从来没有被人当面羞辱到这种程度,可是指着老拐半天,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哼!”老拐冲着花德芳喷了喷粗重的鼻息,这才正眼看着陈青鸢说话,“夫人说了,你一个女人家在这乱世独活,不容易。即使堕落了,也不能糊涂到被这些无良男人牵着鼻子走!”
“她她”陈青鸢脸青一阵红一阵,又羞又气,恨不能直接挖地洞钻进去。
老拐从宴席离开后又去了外书房。
“什么?你这种话都说给她听了?”邵玉大惊,继而忍俊不禁,“也好,能点醒她最好,她要实在凄苦难当,只能自戕度日,别人也爱莫能助。”
老拐本来还想奚落陈青鸢几句,一听邵玉如此说话,眉毛一挑,惊觉邵玉竟是真的想帮她!讷讷半晌,便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邵玉见他如此,叹口气,徐徐说道,“她身负国仇家恨,一人在这乱世飘零,还要照顾在邢都为质的弟弟,我也是女子,自然明白这有多难!我总觉得她还不算大奸大恶之人,既然还有些用处,试着用用吧!”
老拐讪讪应承,“夫人发话了,我等自然照办。只是,若是她或是她手下那帮吃软饭的再有异心”
“没有下次了!”楚伯阳说道。
老拐神色一振,高兴地大声说道,“是!属下遵命!”
老拐留在外书房细细商议梁国饥荒的事情,很晚才回家。又被田妞堵住,鸡飞狗跳共连绵春色,直闹了大半宿。
老拐哀呼求饶,“我每日里殚精竭虑,忙得脚不沾地,哪里还有空闲去拈花惹草?再说,娘子大人这般威武,我有几个胆子,怎敢对娘子生出异心?”
“切!”田妞骑在他身,得意洋洋道,“那起子贱婢,谁知会使出什么下三滥招数勾引人夫?倒不如我每天把你用尽了,让你有那色心也没那精神!”
“娘子饶命”
是夜,老拐被狠狠折腾了三次,疲累如落水狗一般,第二天睡过头了。
陈青鸢和花德芳整装待发,两人的坐骑身后多了一辆骡车,是邵玉送的随礼,专门拣她喜欢的高度地瓜烧、葡萄酒、新鲜菜蔬,还有大大小小一套黄铜火锅,满满装了一车。
至于她要借的粮食,明确告知没有!今年的余粮都已经派好了用场,不过,她所说的救济梁国灾民的事情,清水庄其实已经在三不管镇着手做了。
陈青鸢兜头披着昭君斗篷,脸色苍白,下眼睑浮肿淤青,显然一夜未眠。她也不再客套,清清淡淡地冲着站在大宅门口石阶送行的邵玉点点头,傲然扬起下巴,催动身下坐骑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