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抚了抚砰砰乱跳的小心脏,悄声推门而入。
“吱呀!”门开的声音吓得梅娘浑身一颤。
内院齐齐整整,看不出一点异样。
四处打量了一遍,梅娘来到正房门口,听了听,半点动静也无,便撩起厚重的棉胎暖帘进去。
西暖阁里窸窣有声,吓得梅娘一惊,反而撞在了雕花隔扇。
梅娘屏息惊悚,生怕冲撞了楚伯阳。万一是庄主一个人在里面,怎么办?
突然,她才想起来,万一是两个人在里面又该如何?
这片刻功夫,冷汗便浸透了内衫。梅娘方才觉得自己太孟浪了!她一心为邵玉着想,总觉得夫人心太宽了。
她自己恭谨小心,不敢踏错半步行止。冷眼旁观,却早已发现,那金雀儿所图不小。
奈何空口无凭,如果贸然去回禀了夫人,又担心被倒打一耙,金雀儿伶牙俐齿,她可说不过她。
她有种直觉,里面也在屏声静气,跟她一样惊恐万状。
不会庄主真的在里面吧?
这样想着,她越发站立难安,一咬牙,便转身要走。
“公子!莫非嫌弃奴家?”里面突然响起了说话声个,不是金雀儿是谁?
听这话,竟是把梅娘当做了楚伯阳。梅娘气得胸脯起伏,正要怒叱,便听见里面又说话了。
“奴家仰慕公子,日思夜想,几乎生出痴病来。只祈求公子垂怜,疼爱一回,了却平生夙愿,绝不敢有非分之想!”
金雀儿的声音如泣如诉,似乎百转愁肠,平日里不知平添多少娇媚宛转?
梅娘气得冷笑连连,出言讥讽道,“哼哼好个不敢有非分之想!”
西暖阁里面登时气氛一沉,停顿片刻,金雀儿竟然反过来怒叱,“是谁?竟敢擅闯内宅?”
梅娘柳眉倒竖,气愤填膺,疾步绕过隔扇,走进暖阁,怒视着里面。
这一看,险些儿把她嫩脸羞臊成了一块红布。
金雀儿跪坐在炕织锦缎包棉厚芯铺垫,正手忙脚乱往身套衣衫。才伸进去一只衣袖子,里面一方鲜红刺绣鸳鸯锦的肚兜看着甚是扎眼。赭色细布的小袄和系带裙还丢在一边。
她慌手慌脚,没顾及到双腿之间的隐私处都搂在了外面。
“呸!”梅娘捂着脸转身站住,忍不住骂道,“好你个没羞没臊的金雀儿!你这般胡作非为,可对得起夫人的救命之恩?”
金雀儿一边一边手不停,赶紧将自己围裹起来,一边横下心来嘴硬道,“你姻缘既定,自然不像我们这些人,整日里心慌慌,唯恐没个着落。你倒好,反倒像防贼一样防着我,我到底是哪里招惹你了?”
梅娘气极反笑,扭脸瞪着她,反驳道,“土坡那边那么多汉子你不去挑,反而只将一双贼眼整日里往庄主身偷瞄?你忘恩负义,反倒有理了?夫人对你,对我,对我们全庄人都有恩,你怎么敢”
“少说那些没用的!”金雀儿站起身,急急套鞋,慌不择言说道,“你的未婚夫婿似模似样的,你自然站着说话不腰疼!我金雀儿好歹也是大门大户里出来的,怎么可能与那些个泥腿子谈婚论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