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了点头看上去他们应该认识。
我越来越好奇景承的身份,一个可以接触到警方绝密档案,一个可以在没有任何证件的情况下自由出入重刑犯监狱,一个被关押在精神病院的疯子
他到底是怎么样的人?
跟着警督走向城北监狱的深处,看见一栋被电网隔离的低矮楼房,外墙被刷成刺眼的白色,和城北监狱的其他监区并没有什么两样,但这里对于关押在城北监狱中的犯人来说,却是一个忌讳莫深的地方。
我记得这栋被电网隔离的楼房还有一个名字,黑楼。
这是死刑犯监室,也是执行死刑的地方。
黑楼里面的守卫更加森严,通往黑楼内部的道路并不长但被十多道铁门分割,每进一道都由警督签字通过,最后停在一处门口站有警卫的监室门口。
“一个月后执行死刑,我给你一个小时时间。”从见到警督到现在,这是他说的唯一一句话。
警督离开的时候把钥匙交给他,也叫走了门口的警卫,剩下我和景承站在死寂般的长廊中,景承久久矗立在监室的门口不动,我竟然发现他在犹豫,甚至还有一丝不安。
我第一次发现还有可以让他心绪不宁的事存在,开启监室大门的钥匙就在他手中,景承已经搓揉了很久,忽然明白让景承踌躇不前的并不是这道大门,而是监室中关押的人。
我很好奇到底什么样的人会让一个反社会人格的疯子顾虑。
“进去后尽量埋着头,不要和里面的人有过多的视线接触,更不要说话。”景承低声对我说。
“哦。”
他回头看我,目光充满了认真和严肃。
“知道了。”我重新回答。
景承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坚定的打开监室,或许是被景承提醒,我跟在他身后有一种莫名的紧张,惨白的灯光让监室显得格外冰冷,厚厚的玻璃隔断把监室一分为二。
景承坐到隔断边的椅子上,中间的台面上是一副摆放整齐的国际象棋,只能容下两只手的门洞是隔断两边唯一的连接。
我按照景承的叮嘱尽量把头低埋,但还是好奇想知道让景承都会有所忌惮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人,隔着玻璃我看见一个穿着蓝白狱服的中年人,年纪大约四五十岁,头发梳理的一丝不乱,鼻梁上的眼镜让这个人看上去温文儒雅,手里拿着一本书,我抬头的时候刚巧他合上书页,我看见封面的书名。
权力意志。
巧合的是,在我第一次见到景承的时候,他看的正好是同一本书。
那人动作沉稳优雅把合上的书放在旁边,在他身上我竟然看到几分景承的影子,特别是他微笑着向我们走来时,那笑意洒脱磊落典雅,像极了景承经常挂在嘴角的微笑。
中年人从容的坐到景承对面,但却没有去看我和景承,目光专注的看在他和景承中间的棋盘上,双手相对呈三角形放在嘴唇边思索,他的一举一动甚至是神情都流露着自信和平静,和我旁边的景承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的自负、狂妄和骄傲都消失的无影无踪,我只看见一个拘谨、如临大敌的景承,从进到这间监室后我再也没有看见他的微笑,取而代之是全神贯注的戒备,我始终不明白玻璃对面这个中年人为什么会让景承如此小心翼翼。
监室并没有因为多了我和景承而打破沉寂,安静的让人感觉到窒息,中年人就是在这个时候持白棋先行,景承不假思索的移动棋子。
我对国际象棋涉猎不深,但景承和中年人每下一步都没有半点的停顿和思索,在方寸的棋盘中不断有棋子被移出,棋盘上双方的棋子所剩无几,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厮杀的异常惨烈。
直至景承孤军深入,最后手持黑棋主教轻轻推倒中年人的王棋,面无表情声音低沉。
“你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