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鬼魂的哭嚎,愈发渗人。
时近子夜,连温落娉和温书阳都熬不住,回房间休息去了。
偌大的灵堂里,只有零星的几个丫鬟和小厮,在角落里不停地打着盹儿,一副半睡半醒的样子。
蓦地一道身影闪进了灵堂,在罗氏的牌位前跪了下来。
来人摘下罩在头的风帽,露出一张明朗俊秀的脸庞,竟是温书恒!只可惜此刻他脸充斥了愠怒和愤恨的表情,使他看起来面目十分狰狞。
温书恒趴伏在罗氏的牌位前,一连拜了好几拜,搁在身侧的双手紧抓着铺在地的锦缎,手背青筋渐凸。
“母亲,儿子不孝,没能保住您!”
他抬起头,眸光狠戾阴毒。
“不过您放心,儿子一定会替您报仇的!儿子已经想好了一个计划,定教温浮欢万劫不复,儿子要让那个贱人给您偿命!”
温书恒握成拳头的右手狠狠地砸在地,声响惊醒了守灵的小厮。
小厮一个激灵,醒了过来,揉着眼睛环视四周,只听得呼啸的寒风穿堂而过,灵牌前的烛焰跳跃不停。
他小声嘟囔了一句什么,拢了拢身的衣衫,重新迷糊了过去。
罗氏埋葬当天,殷老夫人在沁芳斋伫立良久。
秋风吹起她鬓边的发丝,那一缕缕银色像是山顶的积雪,苍白也沧桑。
温浮欢接过徐嬷嬷手里的披风,缓步走前,把披风披在了殷老夫人身,劝道:“祖母,您近来身体不好,不能在外面久站的!”
殷老夫人侧头看向她,双眸有些浑浊。
“她十七岁便嫁到温家,如今已经过了二十二年了。初见时,她端庄贤淑,落落大方,眉眼间都是少女的柔和温婉,怎么会一步步变得这样心狠和恶毒了呢?”
“祖母,人都是会变的,不同的是有的人会越变越好,而有的人不管变成什么样,人总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殷老夫人长叹了一声,道:“你说得对,天理循环,因果报应,她落的如今这个下场,也是咎由自取罢了,罢了,扶我回房去吧!”
“是,祖母!”
在同殷老夫人一起回荣锦园的路,温浮欢试探着问道:“祖母,欢儿近来听到一些言语,不知道是真是假,所以想问一问祖母。”
“什么言语?”
“欢儿听闻,温家是从帝京迁移至樊城”
温浮欢感觉到殷老夫人的手臂一紧,不等话说完,便沉声打断道:“荒唐!温家世代经商于樊城,何来从帝京迁移一说?这等胡言乱语,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是二夫人说的!”
温浮欢一边细心观察殷老夫人的表情,一边道:“那日,欢儿去牢探看二夫人,她告诉欢儿,温家原是居住在帝京的望族!祖母,我们为何会从帝京迁来樊城呢?”
罗云英真是死了都不让人安生!——殷老夫人暗道。
她抽回被温浮欢扶着的手,言语冷淡的说:“没得那回事!你年纪也不小了,哪些话能信,哪些话不能信,要自己知道判断,不要什么都来问我!”
“是,祖母,欢儿知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