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当时天色太黑了,而且我受伤倒地的时候,那辆车还开着大灯,灯光太刺眼,我根本没有看清楚车标。”
战祁说着从他口袋里摸出两张照片来放在桌上,“那辆车,是不是长这样?”
宋清歌低头从桌上拿起照片,然而在看到上面的场景时,便立刻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照片上大雨迷蒙,浑身是血的她躺在雨地里,而她旁边还停着一辆红色的玛莎拉蒂,雨刮器来回摆动,就像是在俯视她的狼狈。
她不禁又想起了那一夜,她下班准备回家,因为下雨,所以她便想抄一条近路,可是走到路口才发现那条路的路灯都停了。她站在路边,等了好久,确定没有车经过的时候,她才敢抬步准备过去。
然而就在她走到路中央的时候。一辆红色的跑车却朝着她疾速开过来。那辆车的速度太快了,而且又开着大灯,她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然而还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只觉得眼前有刺眼的光骤然闪过,接着她便被撞倒在地。
跑车朝她冲过来的时候。她下意识的护住了肚子,最先着地的是臀部,接着是头部,她倒是没觉得身体怎么疼,只是头一闷,接着眼前便有黑雾朝她袭来。
她只能凭着本能抬手朝着那辆车挥舞了两下。希望司机能下车救她,然而那辆车的司机在车上坐了半分钟后,却直接倒车,接着便调转车头逃跑了。
她躺在冰冷的雨地上,意识渐渐开始变得模糊,到最后她是怎么到的医院。又是谁送她去的,她完全不知道。
战祁一直观察着她的反应,随后才缓缓地说:“这辆红色玛莎拉蒂的车主,就是崔灿。”
宋清歌张了张嘴,好半天才嗫喏道:“你的意思是,当年肇事逃逸的人。是崔小姐?”
“是”
还不等战祁说话,一旁的战诀却有些急切地说:“清歌,灿灿那个时候不是故意撞你的,所以你能不能原谅她”
宋清歌红着眼睛抬起头,咬牙切齿的问他:“她撞我不是故意的,但她逃逸难道也不是故意的?”
“这”战诀一时间有些语塞。不知该怎么回答她的话。
眼眶又热又疼,宋清歌仰头将眼泪逼回去,紧紧的攥着拳头看着他,“人都有不小心的时候,那天夜里雨很大,能见度低。路况也不好,她不小心撞了人,我相信她也是无意的。但是她撞人之后明明可以在第一时间送去医院,可她的选择却是逃逸了。如果那天夜里没有人送我去医院,路上那么黑,来来往往那么多车。谁能保证我不会被二次碾压呢?”
战诀嘴里有些发苦,哑声道:“我知道你受了很大的伤害,可是灿灿”
“您也知道我受了很大的伤害?”宋清歌嗤笑一声,红着眼望着他,“自从那场车祸之后,我的右耳时常耳鸣或者短暂性失聪,而且这种情况现在越来越频繁。我那个时候怀着孕,车祸之后很多药都不能乱用,之后我的身体一直不好,时常生病感冒,可是无论多大的病,我都不能吃药,只能硬扛着。你知道感冒发烧晕倒在公司里,却连感冒药都没法吃,只能靠食疗来治的感受吗?”
一旁的战祁已经眼睛都红了,她的过去,他一直都没有问过。一个是不敢问,二也是因为不愿去触碰。可是他心里也知道,她过得一定不好,只是现在听她忽然谈起,他还是会觉得心神俱裂。
病成那样却只能硬抗,想想都觉得太过残忍。
宋清歌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又继续道:“但这些都不是最让我痛恨的问题。我的身体那个时候虽然不好。但也算是我命贱,居然都扛过来了。我最在意的,还是我的孩子。因为我身体的原因,生了孩子之后很难有奶水,知了也吃不到母乳,只能喝奶粉。孩子出生之后就免疫力低下。所以才会得肾衰竭,最后一度发展成了尿毒症,她才五岁啊!她又做错了什么,要遭受这些?”
宋清歌的眼泪猝不及防的掉下来,她用手背狠狠的擦掉,一字一句的说道:“你现在嘴皮子一翻就让我原谅她。战诀先生,我只想问你一句,凭什么?”
战诀握着拳头,垂眼道:“我知道那场车祸影响了你的身体,但这件事和战祁也脱不了关系,如果不是你们离婚。你也不会出事,不是么?”
“战诀,你!”
战祁恨的攥紧了拳头,这一次,宋清歌却伸出手臂拦住了他,看着战诀冷声道:“所以战先生的意思是。如果你今天从这茶楼里一出去就被车撞了,那么这个责任就应该由我们来负,因为是我们要求见面的,是这个意思么?”
“我”
战诀忽然就觉得语塞,他抬头看了看面前的宋清歌,第一次觉得她如此陌生和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