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万多贯钱粮,足以缓解王汉之的燃眉之急,甚至可以发放钱粮让灾民回归乡里,重新耕种,熬到秋收之际。
王汉之心头终于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最后,终于以郑家的表态,结束了这场募捐。
“郑家,一万贯。”
赵家出头,谢、王并列,郑家自然不甘落后,只是郑家的代表郑青,却做不得了主,只能派人飞马回府,禀报老祖宗,所以拖到了最后。
连日茶饭不思、焦虑不堪的王汉之,此刻变得春风满面,神清气爽起来。
当然,他自然知道这其中少不了赵皓的功劳。
“诸位官人的义举,本府代江宁府十数万灾民深表感激赵公子宅心仁厚,乐善好施,实乃年轻一代中的楷模,今日公子既来,不若留诗一首”
赵皓原本还在悠哉乐哉的听着王汉之的恭维之词,听到“留诗一首”四个字时,不觉心头惊涛骇浪奔腾而过。
老大哥,我的诗都是抄的,哪里能张口就来啊,我把你当朋友,你却是在害我啊
迟疑了许久,赵皓经过一番搜肠刮肚,总算找到了一首勉强应景,且诗句记得不全的诗词来。
“无尽水云潇潇下,漫漫洪水涨江东。天高未鉴桑林祷,河决难成瓠子功。周制备荒储九载,汉家闻异策三公。小生甘愿尽余粮,惟望金陵无饿童。”
那龙飞凤舞的八行大字,终于完美的展现了赵公子的风流俊雅之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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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府,静心斋。
郑青和郑宏兄弟,盐帮帮主阴义以及三个盐帮堂主,还有郑府管家,全部垂手而立,恭恭敬敬的侯立在郑安的面前。
郑安端坐在蒲团之上,双目微闭,神色比起数月之前,似乎又苍老了许多。
“老夫老矣,你等又不中用,难道我江宁郑家真要没落了么?”郑安的声音之中,少了几分霸气,多了几分唏嘘。
这种变化,便是从当日得知赵皓在招亲之中夺魁之后开始的,老祖宗明显深深的感到了挫折。
众人默然不语。
若是父亲郑缙尚在人世,或许会好一点,如今他们几个,无论是明争还是暗斗,都不是谢芸、谢文和王桐的对手,更何况三家如今已是一家亲。
许久,郑安才缓缓的睁开眼来,发出一声毛骨悚然的冷笑。
“一出手就是以万贯计,三家联手相逼,莫非真以为老夫要死了么?莫要忘了,大半个江南的米粮,都操控在我郑家手中,而江北的米粮,又尽在黄文虎的操控之中。”
郑青等人眼中突然露出了亮光,齐齐望向郑安,等待着他的下文。
“传令下去,自即刻起,各米粮店铺,所有米粮均不得出售,无论价格多高,只可进不可出。”
“孩儿省得。”
“各处全力购买米粮,多多益善,不计米价,但得有米粮,便可购之。”
“喏。”
郑安的眼中露出狼一般的凶狠神色,寒声道:“取笔墨来,我要亲笔修书一封,你等即刻快马加鞭,送往江北,不得有误。”
“喏。”
接连下了三道命令之后,郑安示意众人退出,只剩下盐帮帮主阴义一人。
郑安问道:“药引之事如何了?”
阴义恭声道:“幸得灾民甚多,属下已购得十五名童子,百副药引已凑齐,只待八月中秋月圆之夜,天师便可为老当家的熬制丹药了。”
郑安脸色缓和了下来,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办得不错,但须小心看管,切莫走漏风声。”
“属下省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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