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来传旨的钦差,正胆战心惊的望着面前这一幕,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遍地的尸体和鲜血,三百余名朱府锦衣家奴全军覆没,没有一个活口,偶尔有几个想逃的,也被强弓射杀。
数百匹无主的战马,四处游荡着,不时的发出一阵阵哀鸣。
不得不说朱勔还真是财大气粗,在自来少马的江南,居然拥有数百匹战马,买马和蓄养马匹所耗的钱粮可不是一个少数,东南王之名,名至实归。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气味,纵然是从运河上吹来的猛烈河风也吹不散。
在包围圈的中间,两百名白马义从肃然而立,丝毫没有被四周的厢军所动。
前头的公孙瓒,冷然望着四周的厢军,手中的长槊尚自在滴着鲜血。
大宋的地方厢军大都是乌合之众,既缺少训练,兵甲装备也一般,又无士气和血性,莫说比不上西军这种百战精兵,遇上同等兵力的方腊叛军都得跪。
四周三四千厢军,若是真的冲杀过来,遇上白马义从这种百战精骑,就算数十倍的兵力,也只能是一个跪字,绝无可能出现奇迹。
所以虽然见得对方逞凶,却没有一个敢上前的,又担心被追究失职之责,只能用优势兵力将对方团团为困住。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场内虽然尸骨成堆,朱勔并不在其列。
而完成任务的公孙瓒和白马义从,未接到赵皓新的指令,只能茫然的列好队列,等待着号令。
没有赵皓的命令,他们不会攻击任何人,除非受到袭击。
双方就这样耗着,谁也不主动出击,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场外的传旨钦差,立在马车的车辕之上,满脸疑惑的望着场内的白马义从,心头暗暗自语道:“这是什么兵马?个个盔甲鲜明,阵列严明,又如此多的白色健马,难道叛贼余孽居然还有如此实力?莫非宣帅虚报功绩不成?”
不过,他很快便否认了心中的想法。
那些战马都是精选的七尺五高的清一色的白马,莫说叛贼余孽,就算是叛贼全盛时期,想要找出两百匹七尺高的战马都难,更不要说是七尺五高的战马,还都是白马。
就在那钦差正在胡思乱想之际,突然一阵响彻云霄的吼声传了过来,惊得他从马车上摔了下来。
只见阵前的那名身高八尺的白马将军,手中长槊高举,直刺苍穹,身后呼声雷动。
“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可鉴,白马为证!”
随着那大海呼啸般的呼喊声,四周的厢军霎时大乱,纷纷挺起兵器,准备迎战,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
烈日当空照耀之下,那一队如云似雪的兵马,身形逐渐淡化起来,越来越淡,如同一片影子,最后消失不见。
包围圈之间,只留下一地的朱府家奴的尸骨和满地干涸的鲜血,以及空中飘荡着的血腥味。
那只气势如虹的兵马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了,似乎不曾来过。
刹那间,天地之间一片寂静,空气似乎都凝结了,数千围观者恍然如梦,满脸的不可思议的神色,如同见到鬼了一般。
“这是千年前的白马义从,天兵天将下凡呐!”一名年纪较大的厢军营指挥使,突然醒悟了过来,高声大叫了起来,恭恭敬敬的跪倒了下来,朝着空中虔诚的拜了起来。
众人如梦初醒,呼啦啦的跪倒了一地,不断的磕着头。
那传旨钦差,也反应了过来,急忙登下了车辕,也就地跪拜起来。
“千年的神兵神将出现,斩杀朱勔而回,朱勔近年来为祸江南,遭了天谴啊!”那钦差望着明亮的天空,失神的喃喃自语。
数里外的赵皓、赵伝和武松三人,纵马回城,收拾了一下行当,不再停留,马不停蹄的奔往江宁而去。
至于姑苏城内留下的天兵天将下凡诛杀朱勔的传说,跟他似乎已没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