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已经没入了泥浆当中。
瞧见这情形,黎麻说道:“这河边当然会有水了,渗过来的么,蚩尤城可远呐!十里开外,这点河水可渗不过去啊!”
“谁说的?”风云笑道:“你沿着吃水河边挖,我保证你有水。”
姜菘忽然说道:“我想起来了,这个井是石中水吧?听闻有熊国姬轩辕便会自石中取水,原来是用了这法子。”
风云点头笑道:“很多法子一旦说开就不稀奇了,若是河道挖好了,就可以放闸引鱼了,就是在大河里从入水口后方那边斜着栽一排桩子过来,就像你们栽的这样。不求封住河道,只要稍微改变下水流方向,让水流更像入水口这边靠些,若是水草长得密些,鱼群自然会跟着过来。到时候”
“到时候我们就有吃不完的鱼啦!”一旁的黎大河接话头说道,众人嘻嘻哈哈的笑作一团,显然很为这消息感到高兴。
只不过风云却发现,黎贪和姜菘并不像族人们这么开心,反而低头在想些什么。
挤在大人们胳膊肘下的屎蛋儿最终还是没等到下水展示实力的机会,但抓鱼也抓了个爽。他听得大人们欢声笑语,有些不解,于是凑到了风云身旁大声问道:“可是云哥儿你怎么就知道那些鱼会自己跑过来呢?”
风云赞许的笑了笑,若有所指的说道:“因为鱼也和人一样,更喜欢平静安定的日子。”
“没错啊!”黎麻一根一根的收着渔网线,笑呵呵的说道:“若是能有吃不完的东西,那就好喽!不用为吃食发愁,想干活干活,想吃饭吃饭,啧啧!那简直是神仙过的日子啊!要说啊,若不是没饭吃,谁愿意打仗啊哎呦”
站在他身旁的黎大河忽然听得不对,赶紧用胳膊肘捣了他一下,黎麻吃痛,反应了过来,尴尬的闭上了嘴。
牵强附会的说了半天,终究还是为了这一句。风云抬眼看向黎贪,却见他已是面沉如水,原本笑闹的众人都安静了下来。
深吸了一口气,黎贪说道:“带着东西先回去吧!”说罢便当先向城中的方向行去。黎麻抗起湿透的渔网,跟在了其他人后面。
坐在轮椅上,风云叹了口气,颇有些有心无力的感觉。姜菘缓步走到了他身侧,开口说道:“你有点过分了。”
“我过分?”风云烦躁的说道:“我为了什么?还不是想救他一命?为什么非出兵西讨不可?给我三年时间,我会让每个黎族人都吃得饱饭,穿得暖衣,这些还不够么?我用这区区耗工十来天的法子就解决了让他头疼的粮食问题,为什么就换不到他的点头?难道打仗对他就那么重要么?”
“你为什么非要换?”姜菘反问道:“我们对你的好,有要求过什么回报吗?贪儿和我说过,你问过他一个问题,你说如果你不是那个可以拯救黎族的人,他还会当你是黎族人么?他没有回答你,我来回答你,你以为你现在是什么身份?你认祖归宗失败,让我们损失了人祖之心,我们有说过你一句么?为什么大家都叫你黎云?你现在的身份就是黎族人,是你自己没有把自己当成黎族人!”
风云愣住了,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
姜菘继续说道:“你说的这个法子是好法子,但还是有不妥之处,将那么多鳞族驱赶到吃水河中任我们食用,你有没有想过鳞族灵脉会如何应对?如今魔族入侵在即,我们需要广结盟友。上次贪儿外出寻找夸父国已经与鳞族王脉交恶,若是再这样大肆屠杀鳞族,对于获得鳞族支持无疑是难上加难。”
这点风云却没有想到,此刻他心中心乱如麻,望着时不时跃出水面的鱼儿一言不发。
姜菘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你想帮贪儿,但他气运已绝,就如同这滚滚河水,可以移道,却无法封堵,东流入海是它的宿命,谁也改变不了。”
风云无奈的闭上了眼睛,叹声问道:“就没有其他法子了么?”
“法子,我们也在找。”姜菘说道:“即使有一线生机,我们也不会放弃,你也别担心,真打起来,我黎族人还没怕过谁,魔族也一样!”
姜菘的话掷地有声,可风云却怎么也轻松不起来,抬眼看去,他仿佛感觉这天地都旋转了起来,如同一个巨大的风暴狂啸,只是自己却为什么被卷入这风暴中心了呢?
真希望从没遇到过黎贪啊!那样的话他现在或许还在桃花源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呢!
可是,终究回不去了。
风云低头看了看绵软歪斜的身体,苦笑一声,他已经尽力了,只是,这样的他,又能帮到多少忙呢?
“先回去吧”风云的声音有些疲惫,黎扁应声和姜菘打了个招呼,推着他往城中走去。
姜菘停留在原地,瞧着滚滚的河水,眼神复杂,黎丑一动不动的侍奉在她身侧,像尊庄严的石像。
回头看向风云离去的方向,姜菘眯起了眼睛,瘫软在轮椅上的风云在他眼中却像是一个黑洞一般。出到城外,他吸收气运的迹象更加明显,远处蚩尤城的方向,正有滚滚气运如同奔腾的河水向他涌来。四面八方还有八道淡淡的气运之息飘然而至,融入到风云身上,那是八城镇守巫战们身上的气运,竟也被他吸引了过来。
咯吱吱的轮椅上像是有一团风暴,正贪婪的吸纳着全体黎族人的气运,姜菘背在身后的双拳缓缓握紧。她心中有个大胆的念头从未向别人提起过,此刻身遭无人,她喃喃道:来吧,都来吧,黎族不会灭,气运定数又怎样?恐怕你现在也自身难保吧!我老啦!但是,黎族还年轻,我们不会绝,不会绝r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