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面崩塌,先前被白凡剑光斩过之处以外的地方全都轰然崩毁,碎石隆隆狂落,惊天动地!
如一根‘春’笋被剥皮一般,须臾间,只剩一根百丈大小的通天石柱,从下方拔地而起,耸入云霄,不知其有几万仞之高,而众人就站在这样一根石柱上,寒风呼啸,便感觉要坠入万丈深渊,冷汗直冒,背脊发凉。
白帝和圣‘女’对望一眼,睁大眼睛惊愕骇,似是想不到白凡那一剑直到现在才展现威能!更似想不到世上还有如此神妙强悍无匹的剑术!
“此山以后便叫天柱山吧。”
白招据目光感叹,拒手持画卷,肃容道:“传寡人命令,将画卷中的‘女’子临摹下发到我金族各城,命他们全力在属地中找寻画卷中的‘女’子,若有人找到,寡人必有重赏!”
离开昆仑山后,白凡与石夷,落到地上,开始步行。
在修仙界,为所有真仙修士所知的元神命灯有九盏,这九盏命灯各有玄妙,所处的位置,在修仙界也并不是秘密,寻常修士点燃命灯,都会在这九个位置中选择,而双足之上,正是各有一盏!
这两盏命灯,谓之行灯,点燃这两盏后,真仙的速度便能得到极大提升,及致极点,传闻可依之穿梭世界,甚至上度九霄,下入黄泉!
红尘仙点燃命灯的方法,一为信念,二为道念。
信念不必多说,道念则是领悟与命灯能力相关的大道根本规则,如此同样是使自己的仙道能力,完美,无缺,譬如行灯,便是补全速度与穿梭这一方面。
行,从足开始,归于足下。返璞归真,方能领悟本源。
白凡以双脚步行,穿山渡河,再没离开大地半寸。
这一年,是大荒553年,白辞雪初入轮回,日后的本世界主角尚未降生,大荒发生了两件大事,载入史册。
其一,北海三百名巫祝引领水军改挖幽水河道,意外掘出传说中的幽天玄金碑,黑帝大喜,以为天意中意水族,急忙下令在玄水河、昱河一带仔细挖掘。其它四族闻讯慌‘乱’,立即在各自疆域仔细挖掘,但五族费时数月,掘崩百条河道,引起浩浩水灾,仍未对寻获其它神碑。在神帝干预之下,这场突如其来的掘碑大赛方才终止。
此后,水族黑帝闭关苦修,将族中之事‘交’於圣‘女’乌丝兰玛、黑水真神烛龙共掌,实际上黑帝汁光纪却是为黑水真神烛龙所囚!
其二,白衣神人天将昆仑,于入云雄山之巅未出一招一式,便令金神石夷拜服,而后一式剑招,削山为柱,剑气千年不散,竟成日后的剑道圣地,引得无数剑道武者心驰神往,穷尽所有,只‘欲’求得一次观天柱以悟神剑的机会。一时间,白衣神人,威震金族,名噪大荒,只是自那之后,终究无人得见一面。
“你跟我走了五年,可有所得?”
日落时分,两个衣衫风尘,满脸沧桑的男子背着红霞,迎着晚风,缓步走向一座土木栅栏围成的小城。
他们的步子很慢,皆是一步一个脚印,在大地上留下各自的痕迹。白凡走在前面,石夷离他五步远,与他的步伐相同,一齐抬脚,一齐落下,看似平淡无奇,仔细凝视时,却似乎又有某种韵律在其中。
只是难以明晰,不可言传,看久了之后,更是仿佛一口闷气郁结在‘胸’口,无法抒发,几‘欲’吐血般的难受。更甚者,直接喷血不止,倒地不省人事。
石夷就是这样过来的,五年来,白凡很少说话,也从未指点过他什么,只是这样的走着,每到一处有人聚居的城镇或者部落,便驻足半日,而后继续启程,以步行走,丈量大荒。
而石夷,除了偶尔指路之外,也什么都不说,就这样跟着白凡的步伐,从最初的坚持十步之后便‘欲’吐血瘫倒,到现在能从容自若地跟着白凡,谁也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又领悟了什么,如非心志坚硬如铁石者,实在不可能在这五年中坚持下来。
就好似天龙世界中,灵鹫宫中和李秋水的行宫中留下的那些记载着上乘武学的壁画,如非功力深厚者,强行观看有害无益,严重者甚至会走火入魔。而石夷强行模仿白凡的步伐,便是在窥测‘行’字秘的玄奥,受到的反噬,自是更加猛烈,不可同日而语。
就是白凡也有点好奇‘行’字秘的奥义,他得到了几成?
“对于先生来说,只是微末,对于石夷自己足以受用终身!”
难得石头人一般的金身能说这么长的一句话,白凡轻轻点头,心中了然。他既然说受用终身,就必然对自身有极大提升。
要知道这个世界虽是蛮荒世界,且有着各种传说中的妖灵蛮兽,甚至是神龙凤凰,但真实力量,在白凡看来,却只是与诛仙世界相仿,甚至还要稍逊一筹,至少诛仙剑阵在内的三大奇阵的狂暴力量,是足以在此世界碾压一切的。
不过在未见识到天下第一的神农之前,白凡并未往下定论。但无论如何,仙道圣法的力量,哪怕尽是九牛一‘毛’,也足以让石夷的战力脱胎换骨般的升华。
走到城‘门’前时,两个昏昏‘欲’睡的卫兵猛然惊醒,打量着二人就要开口盘问,但一眨眼的功夫,便觉眼前一‘花’,哪里还有半点人影?连一块衣角都不曾看到,二人面面相觑,旋即回身往城内望去,却也只见大道上空空‘荡’‘荡’,或有两三个收摊的小贩,却怎么都不像是刚刚进城的样子。
“刚刚是眼‘花’了吧?”
“应该是吧!”
两人一人一句,不知是在互相安慰,还是在自欺欺人。
‘行’之秘,衍化到极致时,可横渡星空,上天入地,跨过一道城‘门’自然不是难事。实际上,这五年来,在大荒行走,穿山越水,遇到妖兽时,二人却极少出手,都是如此般,一跨而过,直接让它们追之不及,莫名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