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佩佩上了楼先去敲了程晓羽的门,这一夜程晓羽无法入睡,夏纱沫便在家里跟他发短信,聊了一晚上,就父亲这一话题,夏纱沫比程晓羽还惨,她连自己父亲长什么样子的都不知道。她母亲年轻的那会,照相必须去照相馆才行,两人的恋情本就不长,因此连张照片都没有留下来。
程晓羽问夏纱沫恨不恨父亲,夏纱沫道:“该恨,也轮不到我恨,我觉得我没有这个资格。即使我妈妈恨他,我也不会恨他,只是也不会爱他而已。”
“他不是没有尽到做父亲的义务么?”
“当爱在场的时候,就没有什么责任和义务的问题,因为爱比责任和义务这两者加起来还要大很多。一旦爱消失了,那么就剩下责任和义务,这就是结婚的意义所在,给爱上一个保险。虽然按照法律上他还是应该承担起我这个责任和义务,但是我不奢求也不稀罕。”
程晓羽听见敲门声,发了短信叫夏纱沫赶紧睡觉,自己套上一件白色t恤衫穿着短裤,凌乱着头发就去开门,门口自然是面容有些憔悴的周佩佩,刚才见苏长青和苏长君,周佩佩还是穿的很正式,依旧是一身黑色镶白色边的香奈儿套裙,知性而优雅。
程晓羽没想到是周佩佩,他还以为是苏虞兮,顶着黑眼圈有些意外的道:“周姨,有事情么?”
周佩佩也是想自己更像一个母亲一样,不要苏长河走了之后,和程晓羽生疏起来,于是主动过来他房间叫他,她稍微笑了一下说道:“没打扰你睡觉吧?”
程晓羽摇头道:“没有,昨晚睡的还算好。”
周佩佩道:“那你先刷牙洗脸,我在三楼天台的玻璃屋子准备了一点点心,你叫小兮一起上来,我有件事情要和你们商量。”
程晓羽“哦”了一声,便去刷牙洗脸,周佩佩看着程晓羽修长的背影,颇感欣慰,这个家里如果没有程晓羽,或许会更冷清更悲伤。
程晓羽虽然还没有能成长为顶梁柱,却已经撑起了半个家了。
程晓羽洗漱完毕,去苏虞兮房间叫了她,这些天她的演艺圈活动处于休止状态,大部分时间都在家里,不是看书就是弹钢琴,也许只有在这两种活动里面,她才能获得绝对的平静。
两人去了三楼天台玻璃房子,虽然天气依旧炎热,但苏虞兮穿的还是长袖的丝质白色睡裙,像一朵盛开的莲花斜搁在沙发上,只是这时的苏虞兮看上去愈发冰冷了,在东京地震回来之后,苏虞兮在这一段时间,让程晓羽感觉温暖了许多,但在苏长河患病之后,不仅恢复了曾经的冷硬,还比以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程晓羽只以为苏虞兮是接受不了苏长河的去世的打击,其实苏虞兮内心的变化远远不止于此。
周佩佩给两人冲了咖啡,又在茶几上放了一些甜品,但两人都没有吃东西的欲望。于是周佩佩将上午和苏长青、苏长君谈话的内容跟程晓羽和苏虞兮仔细说了一下。
程晓羽打心里是不太喜欢苏巍澜的,因为苏巍澜是个典型的功利主义者,如果由他掌权,所有人都只能成为他争名夺利的工具,这是程晓羽所不希望看到的。
并且程晓羽觉得只有自己能够带领“上河”在接下来的唱片业冰河时期走向辉煌,原来他并没有这样强烈的使命感,但现在他很想把“上河”经营好,在听过之后,他不打算在苏长君和苏长青面前退让,他沉声道:“周姨,既然一切都得经过董事会和股东大会,那我们硬碰硬就是,让股东们来决定谁成为法人和董事长,我相信股东们会支持您的”
周佩佩摇头道:“他们占有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并且‘尚海创投’也是国企,当初‘尚海创投’投资‘上河’也是你大伯牵线搭桥的,因此硬碰硬是没有胜算的”
程晓羽回忆了一下“上河”股权的分布状况说道:“那他们也只是占有百分之四十点四,我有信心说服其他股东支持我们,因为除了我自己,我还有一张没出过的底牌,我相信这张底牌没有人能够拒绝。”
程晓羽指的底牌当然是“毒药”,他不但能够让“毒药”无条件和“上河”签约,还能通过“毒药”和“gg音乐网”进行深度合作,除此之外他还有“兮羽”这个大杀器,只是在这里不太适用而已。
这个时候他还不清楚,其实自己还有一张底牌,那就是苏长河最后转给他的他写过所有歌曲的版权,只是这张底牌远不如“毒药”这张有震撼力。
周佩佩见程晓羽说的如此有信心,虽然心里有些狐疑,但还是选择相信程晓羽有能力逆转形式,只是她依旧摇头道:“这个方法不可取,一家人没有必要闹到这个地步,更何况你父亲刚走没多久,这样闹,无论最后结果如何,怕都不是你父亲愿意看到的结果。”
坐在程晓羽身边的苏虞兮到是一下就猜到了程晓羽的底牌是什么,只是她没有说话,眼神一直都有些飘忽,看上去像是在思考什么难解的问题。
程晓羽并没有注意到苏虞兮的异状,沉声说道:“我并不是针对巍澜哥,我觉得他担负不起领导‘上河’的责任,今年华夏的唱片销量估计连去年的一半估计都达不到,接下来将迎来唱片业的寒冬。不是我自夸,这两年不是我的出现,唱片销量连年下跌,那是必然的,其实去年的三钻石这其中也有运气成分,这些斗不过是唱片业最后的辉煌。而仔细研究,就会发现,现在唱片卖得好不好,早已经不是歌手们的人气晴雨表,出网络单曲、开演唱会、跨行转战影视圈,已经成为他们的新出路,换句话来说,如今唱片业的繁荣只是表象,是烈火烹油,接下来唱片业就要被互联网挤压到了历史的墙角,如果上河还不转变经营思路,走向迟暮也是必然。”
周佩佩听到程晓羽一番话,觉得程晓羽是不是有些危言耸听了,惊讶的道:“有这么严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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