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从怀中掏出一份被绢布包裹的物体,双手恭敬高举头顶,“请老爷明察。”
孟湛对身旁侍女使了个眼色,那个绢布包裹被呈了上来。
他打开一瞧,里面装着两份书简。
一份是自家悢儿写的,语气颇为得意,言辞之中对孟浑这次举动充满鄙视。
另一份则是陌生笔迹,简单扼要叙述他们可以不杀孟悢,但必须满足他们的要求。
“呵呵悢儿只说给五百石,这封书简却改成了两千石贱民出身,眼皮子浅薄。”
孟湛随手将书信丢在一旁,眼底是不加掩饰的鄙夷和轻贱。
扈从头领咽了一口口水,道,“老爷,这粮食难道真的要给他?”
孟湛悠然道,似醉非醉的桃花眼染上高傲之色,“给,为何不给?”
扈从头领露出错愕之情。
“区区两千石罢了,也只有这般寒酸贱民出身的人,才会如此看重。”孟湛嗤了一声,冷冷道,“遵我命令,去粮库调动三千石,派遣专人粮队送去,一切以二郎君安危为准只要他接了粮,恩怨一笔勾销!且当是我这东家,给他的最后的散伙费”
扈从头领懵逼了,三千石粮食?
都给孟浑?
孟浑狮子大开口,也只是要了两千石啊。
孟湛见他迷茫不懂,内心哂笑,也懒得解释。
孟浑为何反叛孟氏?
为何要火烧都尉府?
为何要千里追杀孟悢?
还不是打着为妻女报仇的名义?
如今,区区两千石就能让孟浑放弃杀孟悢,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妻女的清白乃至性命,不过是两千石粮食就能买断的,就这个价位了。
既然如此,他这个老东家就再大方一点儿!
人家孟浑贱卖妻女,他好心多给一千石。
看似大方的举动,实则暗藏鄙薄和羞辱。
三千石粮食,对于孟氏来说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孟浑真敢接下这批粮食,等孟悢安全了,孟氏就敢把这事情传扬出去。
自此之后,为妻女报仇的血性汉子,不过是欺世盗名之辈,一些粮食就能把她们都给卖了。
后院的夫人听说孟悢被抓,起初还十分担心惊恐,不过很快又心安起来。
她优雅地捻着块糕点,口中鄙夷道,“贱民出身便是这般,没点儿骨气,为了一口粮,什么都干得出来,这也算得上卖妻鬻女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没了妻女,再娶再生便是。闹得这么大,失了都尉的地位身份,还害得吾儿吃苦受罪,害得夫君为孟郡殚精竭虑”
孟浑的妻女,不过也是贱民出身,如何能与血统高贵的悢儿相比?
她还没怪那对母女污了悢儿名声呢。
“啊切——”
孟浑打了个喷嚏,抬手捏了捏有些痒的鼻头,惹来周围俩部曲的凝视。
“咳咳,你们埋好”孟浑有些不自然地道,“我去别的地方看看布置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