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何子兮走出了房子,站在院子里看着院中的那颗枯树。
霍肆跟在何子兮身后:“我说公主啊,看到这么血腥的场面,你不应该投入一个坚强的怀抱寻求安慰吗?”
何子兮顺势倒进霍肆怀里,轻轻拍着胸口,挥着小手绢,捏着嗓子说:“可吓死人家了!”
霍肆嫌弃道:“好假!”
何子兮朗朗发笑。
赵魁在房子里悄声问阿古:“你说咱们爷怎么就喜欢这么……邪性的一个女人?刚看完血人就能笑得这么欢实。”
阿古瞥了赵魁一眼:“这话你敢直接去问爷吗?”
赵魁摸了摸鼻子,自然是不敢了。
上次那小庆子说要帮公主揉揉腿,他们爷转头就让小庆子背着好几十斤的沙袋站了一晚上马步,真的是要站死了。他说公主邪性,这话要是让爷知道,他觉得爷能让他一口一口就着那块沾了血的泥砖把沙袋吃了!
夜越来越深。
在城门里的市集外,一辆黑色的马车隐身在黑漆漆的夜色长巷底,何子兮坐在霍肆怀里从马车的车窗中看着市集外一条小巷巷口那具血液已经凝固的尸体,他们已经等了一宿,何子兮还不打算离开,何子兮说,她要看看想要杀她的人,是谁给他收尸。
霍肆枯等无趣,自顾自地做些有趣的事。
何子兮知道霍肆的部将有跟来听命的,可她目之所及四下里并无一人,她也就随了他去,可她不知道的是,赵魁、阿古这两员大将的耳力非常人能及,就算是藏身于马车外的房顶上,车里的声音还是能听到不少。
那隐忍细碎的声音撞进这二人的耳朵里,实在让西北悍将们出乎意料,他们的爷居然是这等怜香惜玉之人,一声声轻吟小心肝小宝贝,磨蹭了半天只听打雷不见下雨,好不容易到了关键处居然只因为公主一声轻得能吓到蚊子的痛呼,他家爷又全都从头开始,那娇宠的调调哪像是西北卫安侯,更像是某个沉湎于床榻的浪荡汉,直到两个听声的都觉得无趣了,卫安侯才开始攻城略地。
更让他们听不下去的是,谁家婆娘在承宠的时候还不忘问汉子募兵制和府兵制的区别?
他们家的爷奋力激战不忘给娇娘答疑解惑道:“府兵制……就是爷我进来了就不走。”
何子兮发出一声颤音。
“爷的子孙后代都得从你这块肥田里出来。募兵制,就是爷只管自己进进出出。”
一阵女子嗫哼被撞碎的响动。
“耕田种地,儿孙自有儿孙福,自己到外面开荒去。”
女子的细呼声一阵紧过一阵,真好似在耕田犁地。
阿古看了一眼赵魁,好吧,他家爷的身体力行教法真是令人耳目一新!
打更的更夫看到尸体后大惊失色,连滚带普地找附近巡逻的禁军报告,禁军接到报告后,有两个朝京兆府跑去,另外两个接着巡逻,还有两个过来看管尸体。
那两个看管尸体的禁军埋头不知道嘀咕了些什么,竟然搬着尸体往民宅胡同里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