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温偃露出胆小的神情,小心翼翼地说道:“不是这样的,是姨娘、姨娘生病了,我想去请太医为她看病。 ”
穆芷舒,柳筠眼里的一根刺,温岭后宫佳丽三千,哪一个不是出生名门?一个青楼女子侥幸被恩宠一夜,还被带进了宫,顿时都觉得这后宫内的脸面都没了三分,更何况还生下这么个血脉不纯的野种。
柳筠眼里狠意渐生,风韵犹存的脸忽然莞尔一笑。
只道出四字:“本宫不准。”
闻言,温偃脸色应景的一白,忙在地磕头求情。
然后又被温瑜踢了一脚,只听身旁传来她嘲笑不止的声音,“你母亲那下贱流的胚子,还能让太医去给她看病,她以为她是谁啊,还是你以为你自己算根葱?”
有自己王后母亲为自己撑腰,温瑜连说话都底气都格外的硬足,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那明晃晃的背影,在听到不堪入目的几个字眼时,忽然顿住脚步,停了下来,朝他们看了过来。
“呵。”柳筠装作没看见温偃难看的脸色,冷笑一声。
抚摸着自己细滑柔嫩的脸,媚态衍生,“你啊,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真以为是圣的血脉能得寸进尺了?本宫还没同你算你害瑜儿被禁足的帐呢,这会儿,本宫慢慢给你算。”
说着,她向前跨了一步,细长的甲指尖尖的,忽然刺向眼前那张与穆芷舒有三分相似的脸,划下一道血痕。
温偃见状,顺势捂住小脸惊惧地尖叫起来,听着耳边发出一阵阵刺耳的笑声,哭喊更甚,开始往温岭在的位置往后挪步,眼里惊恐,浑身打着哆嗦,直到身子骨被一双大手扶住,她才停下脚步。
“她是孤王的女儿,怎么不能把自己当回事了?”
声如洪钟的男音蓦然在人群笑声响起,带着掩不了的厚重威严与怒意。
温岭拽住了还在不断颤身往后缩的温偃,见她眼角垂泪,害怕地看着自己,好像自己是什么面如鬼怪的怪物,怕他吃了她似的,心里忽然泛起一丝心疼。
人言陡然停止,空气唰的一下凝固,连带着柳筠还未来得及敛去的得意神色,她人都僵住了。
没曾想,温岭会突然出现在这。
他怎么会来这里!?柳筠美目落在温岭身旁,一脸尴尬的郑国使臣身。
再紧张地看向自己的男人,此刻圆目怒瞪,眸里冒着火地盯着自己,似乎在无声咆哮,她怎么会说出如此不妥低等的言辞。
而身为国母,不仅如此,还当着自己孩子的面,欺负另一个过继养女,这实属难看,尤其还有外臣在场。
此刻,已无人再去欣赏那绚丽的花丛,细流的河水,只因国君怒颜,不敢不从。
仅是一瞬,柳筠连忙屈膝请安,“是妾身说话欠了妥当,还往王免罪。”
免罪!?她还敢提这个?温偃躲在温岭怀里差点没笑出声,
幸灾乐祸地想:她这还真当自己一个国母的面子有多大呢?若是平日里她这般打骂自己被这个渣爹瞧见还好,能给她三言两语蒙混过去,偏偏这时候周围都是人,还有别人将臣在场,丢的俨然不是自己的脸面,还是越国的面头,想被饶罪,做梦吧你。
温偃偷偷讥笑,心里因为能教训到柳筠而激动地不由抓紧了温岭的衣袖。
温岭察觉身下动静,扫了一眼那圆溜溜的小脑袋,心生怜惜。
下意识认为她的小动作,是因为温瑜和柳筠的打骂,连看都不敢看她们一眼。
立马怒不可遏地指着柳筠说道:“妒妇!你真是太让孤王失望了。”
柳筠暗道不好,刚要出声求饶,温偃发出一声声地哀痛。
她继续捂着脸,说:“好疼,父皇,偃儿的脸好疼。”又暗地里朝那不明显的伤口自己狠狠扣了一把,露出骇人血迹。
竟然下手这么重。温岭状似不经意地看了眼身边不停叹息摇头的郑国使臣,粗眉一横,心里知道这面子已失,接下来该挽回的,还是要挽回。
厉着声斥责开口:“来人呐,今日因王后娘娘有失国母姿态,孤王命你们将其她带回栖凤殿严加看管,禁足一个月,粗茶淡饭伺候,期间任何人不得求情看望。”
不顾那更加失态尖锐的求饶声,温岭低头又去抚摸小女儿的脑袋。
说道:“不用怕,孤王再去命人给你姨娘看病。”
一副好父亲的模样,真叫旁人看了欣慰。
不过温偃心冷,不为所动,只不过听到有太医能去为她母亲看病,一直悬着的心才侃侃安下。
脑袋继续伏在温岭的衣服里,糯声糯气地说了句:“谢谢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