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茶坊,如著名的樊楼,只要你肯‘花’钱、有‘门’道,自然是可以不用和众人一起臭烘烘地挤在池边趴在树上,能叫上一壶清茶在楼上观景。
凭借傅家的能耐,寻个好去处订一间小阁自然没问题,但是今日是端午,连河边的茶摊子都客满,傅家的那间小阁里,可是挤着姚氏母‘女’,还有三房四房。
陆氏和陆婉容都未出‘门’,傅念君可一点都不想看见那几个人。
岸边突然传来一阵阵的欢呼声,原来是船只列阵比赛前的舞蹈开始了。
东京德寿宫二大帙舞蹈曲谱,“海眼”和“收尾”,由即将参加“争标”的船队相继表演,夺人眼球,十分‘精’彩。
“你们站得远些,别被挤走了。”
傅念君不忘了叮嘱不断往前移动脚步的芳竹和仪兰,幸好周围有大牛大虎等人护卫,也不会有人来挤她们。
舞蹈结束后,就会开始正式的争标竞渡,这一向是百姓最喜欢观看的活动之一,终点有一长竿,竿上缠锦挂彩,称为锦标,竞渡的船只以先夺取标者为胜,扬起鸣鼓,分左右翼,方舟疾行,往往会使‘浪’‘花’飞溅到桥头挤着的百姓身上,可是百姓们却从来不会躲避,反而都越发爱往桥头挤,仿佛这样也是参与的一种形式,甚至往年还有人生生从这里被挤进池里去的。
傅念君是觉得芳竹和仪兰这俩小丫头很想尝尝那滋味。
“娘子,要不要喝糖水啊?”
人都往池边挤过去了,傅念君这里也松快了些,芳竹见到杨柳树荫下有一叫卖糖水的小贩,不由提议道。
其实是她自己叫唤地口干舌燥了吧。
仪兰不以为然:“我这里有自备的清茶,怎可让娘子喝那些不干不净的东西,娘子若真的渴,咱们寻个干净些的茶坊。”
傅念君在帷帽下微笑,对芳竹道:“多去买几碗来,也给大家都尝个新鲜。”
大牛大虎他们估计也都渴地厉害。
芳竹立刻兴高采烈地过去了。
傅念君站在另一边的树下,就瞧着对面那小贩摊子上来了一位模样娇俏的小娘子,身段‘诱’人,旁边跟着怯怯的一个小丫头,她脸肤微黑,没有戴帷帽,却有一种健康向上的活力。
游金明池,只有傅念君这样少数的异类才会戴着帷帽,一路上还有不少小娘子投来异样的目光,大概都在心里暗道一句矫情吧。
对面那小娘子对卖糖水的小贩说着:“倒一钟甜蜜的糖水来。”
小贩殷切地用铜制杯子装满糖水送上,芳竹比人家晚一步,只能先等在一旁。
可谁知道那小娘子喝了一口,却突然将手里的铜杯往地下一摔,大声斥责:“好!好!你这个卖糖水的却来暗算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不止是小贩,连一边看热闹的芳竹都懵了头。
小贩一时不知所措,傅念君却听见那小娘子开始高声数落:“我是曹‘门’里周大郎的‘女’儿,我的小名叫做胜仙小娘子,今年十八岁,从来没有吃过别人的暗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