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循回到旅舍,只觉得昏头昏脑的,睡了一夜,醒来就躺在床上望着头顶的天花板,还是只能呆呆地愣神。
他昨天去过傅家了?
去见了傅相,然后说了一堆话。
说了什么来着……
他觉得自己糊里糊涂的,也不知有没有给傅相留下不好的印象。
叹了口气起身让伙计打水来洗漱,还没有来得及用早饭,伙计就又去而复返,急急忙忙地来拍门了。
“官人,官人,外头有位生得好生俊俏的郎君来寻您……”
齐循疑惑地打开门,就听见楼下有小厮护卫呵呵呼呼地在吵嚷,一听便知是官家子弟的排场。
他探头出去一看,就见人群中一个锦袍华服,艳丽无双的少年正负手而立,气度高贵,神情却不耐。
似乎在等人。
这相貌……
若是他没有猜错,便是那位邠国长公主的独子,与他同宗的族弟齐昭若了。
齐昭若微微抬头,见到了二楼的齐循,朝他微微点点头。
齐循也不知道齐昭若特地来见他是做什么。
其实他是没有资格称自己作为齐昭若的堂兄的。
天家的规矩,公主下降,为了保持身份,舅姑会依次降辈,也就是说,邠国长公主嫁给齐驸马后,与公婆是平辈的,因此齐驸马和齐昭若也需要改族谱上的辈分,这种做法由太祖始,曾经受御史多次诟病,但是太祖爱女,便还是留存下来了。
所以说,依照辈分齐循该叫齐昭若一声叔叔,而非族弟。
两人出了旅舍就寻了一家不错的酒楼吃早饭。
齐循闹不清齐昭若这是什么意思。
“守之这几天还好吗?听说你来京,我也没有好好招待一下。”
齐昭若比齐循年幼,还是选择称呼了齐循的字。
齐循道:“原本也是一时起意,不敢太过叨扰府上。”
主要是邠国长公主那个脾性,齐家族中之人多半也都受不了,何必去讨嫌。
齐昭若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个小子,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心道他也算是不知者无畏,逃过这样一劫。
若非齐循他秉性正直,多走这一趟,晚一步,周毓白和傅琨都要对他父亲齐延开刀了。
齐昭若叫他出来,主要却不是问他这些。
“镇宁军一直受官家爱重,伯父也掌管镇宁军多年,如今军中可还太平?”
齐循道:“不过就是那样,年年都有新兵进来,今年河东一带招募了不少,都是底子弱。”
碰到天灾人祸,许多少年儿郎就去投军,多半军队里也会接收。
冗军一直都是无法解决的问题。
“是么,所以军费年年攀高啊……”
齐循眉目一跳,心想齐昭若怎么会问这个。
“也是随便一问。”齐昭若说道:“我未来泰山是三司使孙计相,你也知道的,了解了解情况,或许今后还能为你们父子在他老人家面前说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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