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傅念君出门,迎面就是鹅毛大雪扑面而来,厚厚地落在她头发上,芳竹忙替她撑开伞,嘴里不由嘀咕着江家的下人没有眼色不会做事,连这都不晓得提醒一句。
上车的时候,傅念君还在想她最后那句问话。
是啊,勾引这两个字何其重,江娘子先前是一心想嫁给周毓白的,少年郎君,姿容绝世,不过是慕少艾的年纪,无论哪个方面,她的情感都会驱使自己为了能够靠近自己欣赏的男子而努力。
而皇帝……
或许是江娘子身上有他久未见过的东西,也或许是江娘子幼时在宫廷生活两人有过牵绊。
总之这都不重要了,无论如何,在这几天中,江娘子都已经不再是从前的那个人了。
钱婧华,江菱歌,这世上或许总是女人更容易被改变吧。
傅念君笑了笑,吩咐驾车的郭达: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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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傅念君预先和钱婧华提过,但是钱家在铺房这日的派头依然让傅家上下为之震惊。
打个比方,就连最不起眼的帐幔上都垂着一颗颗不大却齐整的北珠。
一般富贵人家都喜欢南珠,因为南珠个头大,光彩好,看上去极气派,可是其实却不如北珠珍贵。
北方战事不休,这北珠就尤为难得,尤其是缀了一整面帐子的大小一样的北珠。
傅念君只能在心底叹气。
好在傅琨并没有多留意新房的布置,傅念君也不知他一天到晚有何可忙的,就连当时给他量尺寸要做喜服他都摆着这么一张冷脸。
傅念君只能说服自己把他这当成是“害羞”。
迎亲这日,没有下雪,只是冷得很,但是再冷也挡不住府里的喜气。
傅念君身边的丫头们都起了个大早,戴了红色的头花,鲜鲜亮亮的,连芳竹和仪兰的气色也比往日好了不少,脸颊红扑扑的。
当然,也更有可能是被北风吹成这样的。
傅家的男子成亲都晚,尤其是嫡长子,都是讲究先立业后成家的。
傅渊是傅琨的嫡长子,他的亲事,自然不是府里其他人可比的。
傅念君今日也挑了件鲜亮些的衣裳,去傅琨院子里看他的时候,他已经穿戴妥当了,正有些不耐烦地应付着帽子上扎着红巾的小厮们的啰嗦。
他们生怕这喜服哪里有什么没穿好的。
傅渊不习惯用丫头贴身伺候,因此身边得力的都是几个小厮。
傅念君替几个小厮看了一圈,确实没有问题后,笑着夸赞道:“哥哥今日这一身很好看。”
“男儿何需要什么好看不好看的……”
在下人面前,傅渊还是很爱端兄长架子的。
“一辈子就这一次,当然要好看点的。”
她看着他袖口上松龄芝寿的花纹,觉得很满意,这是她挑的。
傅渊觉得喜服繁琐,自己动手挽了挽袖口,对傅念君叮嘱:“你若起身太早,不妨先去歇一会儿,等亲迎回来,时辰还早,别太累了。”
门口的鼓乐已经吹打起来了,整个傅家都蓄势待发,他这个新郎官却与自己说这个?
傅念君道:“今天是哥哥的大喜之日,我一点都不困。”
傅渊朝她微微勾了勾唇。
这是在笑?
傅念君想着,看来架子端得再高,其实他心里也是高兴的啊。
或许这远不是结局,但是想到了傅渊和钱婧华两张鲜活的脸,傅念君便觉得,这一切,似乎都在越来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