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毓白的人歇在城外十几里一个傍山的小村庄,租住了一所宅子。
周毓白在这里休息了一夜,神智已经完全清醒了。
听到京里来人送药,周毓白也只是浅浅地点点头,吩咐榻边的单昀:
“是江埕来了么?让他进来见我,我有几句话要问他……”
话音刚落,槅扇却被推开,裹挟着微微带着湿漉漉寒意的夜风。
单昀下意识将眸光不客气地扫过去,谁敢这样不召而入?
槅扇很快又合上。
郭巡正笑嘻嘻地正站在一个小厮打扮的人身后。
单昀仔细瞧了瞧,这小厮怎么这般眼熟,想了一想,不是傅念君又是谁?
周毓白也愣住了,随即拧眉咳嗽了起来。
郭巡还是贼兮兮地笑,说着:“郎君,你的‘药’来了啊。”
一语双关。
周毓白却无暇顾及他,只是看着眼前的人,目光专注,傅念君也微微向前挪了挪步子,一双眼睛闪闪发光地瞧着他。
郭巡在自己的意识里搓了搓自己的胳膊,然后朝单昀使了个眼色。
意思是,没看见这两位眼里容不得别人了,还不快走。
单昀也是尴尬了一下,然后贴着墙挪到了门边,和郭巡一起识相地消失了。
傅念君走到周毓白榻前,半蹲下身子,目光与他平视,终于问出了自己压在心头沉甸甸的一句话:
“你受伤了,痛不痛?”
周毓白微笑着摇摇头,他的眸色很淡,唇色却比眸色更淡,整个人苍白地不像话。
傅念君满心酸楚,分别了还不到一个月,他却成了这个样子。
周毓白抬手,轻轻地抚上她的脸颊,淡笑道:“一点都不痛的。”
看到她之后,就更不痛了。
“撒谎。”傅念君的脸靠在他掌心,只觉得他的掌心冰凉凉的,一般失血过多的人都会这么冷,他一定吃了不少苦。
她的目光从他的脸开始,将他从头到脚扫了一遍,急切道:“你伤了哪里?严重不严重,还是让我看看吧……”
周毓白拉住自己的衾被,只握了她冰凉的指尖放到被子里暖和一下,责怪她:
“你为什么不多穿几件衣服,手这样凉,他们的马车里没放火炉是不是?”
她念着他,他却念着她。
傅念君叹了口气,不搭理他的问话,固执道:“七郎,你听话,让我看看伤。”
周毓白还是不想让她担心,说:“一处在肩膀,一处在左下腹,都是剑伤,没事的,都敷了药包扎着,你要我解开?”
傅念君当然不会这么要求他,只是嘀咕:
“你怎么不用个侍女在身边,郭巡他们粗枝大叶的,怎么照料你的伤?”
“我用不惯女子。”
他坦白:
“这倒也不是为了讨好你,天生不大喜欢罢了。”
他对女子的想法一向都很淡,甚至不喜欢异性的亲近,天生如此。
傅念君,是他这辈子唯一的例外。
傅念君握住了他的手,一个一个地看他的手指,秀眉就没有松开过。
“为什么不进城去,是怕人追杀么?进城有御医,有良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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