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却是下意识觉得该阻拦她。
世家大族里头的事情说不清楚的太多了,能宣之于口的却寥寥无几。
况这个傅宁……
傅念君却早有自己的思量。
她只是盯着傅宁,缓缓站起身往前走了两步,面朝他,话却是对着钱婧华说的:
“嫂子先听我说完,这一位,怕不是我们的晚辈,倒是我和哥哥的手足了……”
钱婧华惊骇,彻底失了声音,傅宁却是陡然沉了双目,没有否认,态度摆得很明确了。
这事,这事……
钱婧华也没料到,这可是傅琨的风流账,这会儿她们几个小辈翻出来,也太尴尬了吧。
傅念君却是面色淡淡,继续说着:
“这位傅宁傅郎君如今敢这样气势汹汹地登门,是怕我们拿了他母亲,想叫这秘密永远埋于地下吧,而他这般有恃无恐,也是觉着我爹爹有愧于他,必然也只能由着他闹,不会计较的……你说,是不是这样?”
她的眼神望着傅宁,却是一派平静。
傅宁突然有点闹不清这个傅二娘子是什么意思了。
他抿着嘴不说话。
“你进国子学,也是爹爹帮你的,也是了,既然是我的兄长,爹爹的亲儿子,进国子学而已,当然是必须的,原本你也该被称呼一声‘傅东阁’的啊。”
傅宁听她这么说,眼中渐渐露出一种浓烈的不平之气。
她说得不错!
这都是傅家欠他的,欠他,欠他娘的,傅琨就是对他做出再多弥补,拿整个傅家来偿还都是不够的!
“瞧瞧,如今我哥哥在朝中多么气派,娶了佳妇,官运顺遂,得大儒和官家青眼,少年得中探花,年纪轻轻就留任京官,前途可说是一片大好,越过我爹爹想来也是大有可能的……”
傅念君不顾傅宁的脸色,只一劲儿说着傅渊的光明前程,眼看着傅宁的神情越来越阴郁。
她知道这必然是他心中的伤口,是他最最介意之处。
从前的傅宁卑微、贫穷,却不服输,拥有一个好的出身和家世必然是他所梦寐以求的,他这样的人,若是知道了自己原本可以拥有与傅渊一样的机会,定然会迷了心智,性格陡变。
他如今的样子就可说明一切了。
傅念君顿了顿,只是勾唇笑笑,在傅宁的目光中缓缓说:
“可怜你被自己的一片天真臆想蒙蔽了耳目,真以为傅家可欺,一而再再而三地踩到我们头上来,却不知早被有心人利用,不过是用个天大的谎言来成全你可笑的野心罢了!”
这些话,她早就想说了。
眼前这个人,不止是少年傅宁,傅念君更透过他,看到了自己前世那凉薄的父亲——中年时的傅宁。
她早就想问问他,为什么非要用卑劣的手段去争夺权势,他为什么不能像个男人一样真刀真枪地去完成自己的梦想?!
傅家不过是他的第一块踏板而已,他觉得天下人都亏欠他,从今往后,妻子儿女,无一不是他手中可以利用的工具。
这样的人,永远不是自己的父亲,更不是自己的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