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毓白说着:“大哥挖坟掘陵,是为图财,但这只是他为达成目的的途径,终究要想通的关节,是他和耶律弼合作的目的……”
张九承沉吟:“如今咱们手头的线索,确实不够证明肃王殿下有反意,但是郎君,肃王殿下对官家忠心,却未必对齐王殿下没有杀心,招兵买马动静太大,但是不影响他先准备着,如果他是等着那一天……倒也说得过去。”
张九承的意思,是肃王在做两手准备:
如果他继承大统,那当然是好,现在的准备都是白搭,如果有一天周毓琛继承了储君之位,要登基为帝,那他就可以很快地行动起来。
毕竟这两年皇帝的身体确实大不如前了。
周毓白摇摇头,“未雨绸缪是件好事,却没有人会为‘谋逆’而做,大哥虽对六哥不满,却一心是要算计他无法得储君之位的,他也不是个沉稳的性子,从来不信‘忍’字决,必然是要在如今这个当口再争一争的。”
而且等储位真的落到周毓琛身上,就算肃王要发疯,徐家、徐太后、邠国长公主上上下下那么多人也都会拉着他的,若说届时肃王没有反心,不可能的,但是要起事,起码要个几年功夫。
比方先怎么拆解了张淑妃的势力,然后架空皇帝,拿捏权柄,最后才能顺理成章地“反”。
傅念君便道:“那会不会有一种可能,他是为了‘嫁祸’?”
具体流程虽然不明,但是肃王和西夏、大辽来往,是否有可能是打算用通敌之罪嫁祸给周毓琛呢?
张九承在一旁点头同意:“王妃说得有理。”
周毓白的手指一下一下点着桌案,似乎是陷入了沉思。
他的习惯,遇到这样的事,必然脑中千万思绪正在梳理,然后理出一条最准确清晰的来。
傅念君也在琢磨,其实虽然这个理由说得过去,但要嫁祸“通敌”这罪名还是太难了。
就算幕后之人确实是擅长做这种事的,但是这可不是一块传国玉玺和氏璧那样简单的了,傅念君相信他要是操控肃王“通敌”确实是可行的,但是要操控着肃王去嫁祸给齐王“通敌”。
这就有点……
太神了吧。
周毓白都没这个本事,大家都是人不是神仙,有这能耐周毓白还用在这儿头痛吗?
傅念君自己又先一步否决了这个猜想:
“不对不对,这种事做出来肃王是在自寻死路,说起来容易,实行起来太难了……”
刚刚才同意过她意见的张九承这就有点尴尬了。
周毓白失笑,竟是先对张九承道:“肃王世子近来揽了修筑皇陵的活,一直在城外待着,偶尔回府,先生点几个人,去跟着他,行踪向我汇报。”
怎么突然就说起了这个?
不是在分析肃王的动机和目的吗?
张九承应了,反正主子的吩咐他不能不听。
“那就……劳烦先生了。”
周毓白浅浅地笑了下。
张九承先顿了一下,想了想才反应过来。
这是周毓白今天第二次对他说“有劳”了,刚才的头一回是真的有劳,而这一回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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