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回来,还有另一种揽权的办法,只要周云詹登基,周绍雍借着诛杀叛党的功绩入朝,便就如当年太祖与秦王掉了个个儿。
周云詹可以做太祖皇帝,而周绍雍,则可以大权在握,做当年的秦王。
这样的结局难道不是最好的吗?
不比当个处处受人掣肘、空有名头的皇帝更好吗?
傅念君想明白了这些,再也控制不住地汗如雨下,整个人突然如魔怔了一般僵硬。
就似是糊涂了那么久,突然一直想找寻的真相豁然在眼前开朗了一般,刺激地人一时无法回神。
周毓白忙扶住她的肩膀。
“念君,念君……”
他的声音好像很缥缈,来自无限遥远的地方。
周毓白皱着眉,一时找不到帕子,只好用宽大的袖口替她擦拭她额头上的冷汗。
傅念君一个激灵,一把揪住了他的袖子。
攥得很用力,甚至骨节泛白,手指都有微微的扭曲。
一双大眼睛有些可怖地盯着面前的周毓白。
“我想明白了,我终于想明白了……”
她喃喃自语,模样有些痴妄。
周毓白心中焦虑,适才两人还好好的,话才说到一半,她却突然就陷入了怔愣,脸色变了好几变。
周毓白知道她大概是想到了什么关键的东西,自然也不敢出声打扰她,可是瞧她神色越来越不对,心中如何能不担心。
他弯腰将她一把横抱起,直接将她抱进了内室的床上,随即便高声唤门外的人:
“快去请夏侯姑娘!”
傅念君仿若未闻,只是抓住了周毓白的袖子,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周毓白心中似火苗煎烤一般,只摸了摸她的脸道:
“我给你倒水喝。”
“不要!”
傅念君尖叫,这声音甚至把门外的仪兰都吓得三魂去了七魄。
“七郎,他们这样害你,他们这样害你……”
傅念君只是喃喃地重复着这一句话。
不仅害你,还将你一门血脉赶尽杀绝啊!
她突然觉得心脏就被捏住了一般。
周毓白看着她这模样,心中却也似有无数股气,却无处发泄,恨不得肠胃都搅和在一起,他有点恨自己这样的性子,若是能叫她好过点,不要露出这样的表情,叫他做什么他都愿意。
他是个不惯于将大喜大悲放在脸上的人,他经营自己的情绪就像是平素镇定自若地布局筹谋一般。
可是有时候……
真是难受。
他揽了她拥在怀里,傅念君却是不自觉流下眼泪来,伏在他肩上,一开始只是压抑地流泪,可是见他这般温柔,却是忍不住呜呜地哭出声,最后声音却是越来越大。
她知道自己不是该流泪的时候,她该愤怒,该生气,该想尽法子报仇。
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
她想到了自己的死,想到了上一世的时候周毓白的处境。
那一世……他们的人生,不过是在她幼时有过一次短短的相交,然后什么也没留下,便是再无回头路。
本不该这样的,本不该这样的……
她多舍不得他,她多舍不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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