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萧凛躺在铺了羊皮垫的马车内,整个人脸色都呈现了一种颓败的姜黄色。
陈灵之和两个护卫还在马车边喋喋不休地在争论着什么。
陈灵之回头,正好对上傅念君的目光。
他动了动嘴唇,指着夏侯缨说:
“她是大夫?”
傅念君勾了勾唇,点头只道:“你们信得过她?”
陈灵之是真的长大了。
他以前都会叫傅念君姐姐,如今只是疏离地称呼她为“淮王妃”。
“信不过也要信。”
其实夏侯缨早就在替萧凛搭脉了。
旁边的契丹武士却叫嚣着:“不能让她们替大人治病!她们是那个女人的同党!”
甚至还有人依然想越过陈灵之将她们拉下马车。
傅念君看了一眼萧凛,转头对暴躁不安的几人说道:“我们知道轻重,他死了,我们怕是活不了,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谁比你们更不想让他死?夏侯姑娘是解毒高手,何况刚才的陈娘子已死,你可能问出来你们萧大人中了什么毒?你们除了相信我们现在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那几个护卫都没有话说了,可他们眼神里的愤怒让傅念君不敢小觑。
如果萧凛断气了,那么看来她和夏侯缨确实要给陈灵舒陪葬了。
傅念君又道:“只是这里到底缺少药材,还是加紧路程去幽州吧。”
左右的人现在都只能看着陈灵之,等他吩咐。
陈灵之顿了顿,朗声对众人说道:“都听这两位姑娘的,你们不许造次!”
他这一句契丹话虽不流畅,气势却意外地很足。
傅念君重新坐回车上。
萧凛在轻微的颠簸中悠悠转醒,还未说话,嘴边就递来了一碗温热的茶水。
他重新闭上了眼睛,觉得心定了定。
他能够闻到一股有点熟悉的香味,属于傅念君。
耳边两道女声本来正在轻声地说话,现在也止住了。
“别装了,萧大人。”
傅念君的语气听起来并不太好。
萧凛还是没有动。
不骑马就躺在车上的感觉还不错,只除了四肢百骸就像被打散地一般痛,好在萧凛也是身经百战的人,伤痛对他来说都能够忍受。
傅念君却是没好气地把水差点都洒上了他的衣襟。
已经又过去了一天,萧凛足足昏迷了一天一夜,幽州城已经近在眼前,好在沿路一个大镇子上有汉人经营的药庄,夏侯缨能够找到她所需要的大部分药材,陈灵之也足够信任她,当然也因为萧凛壮得像头牛一样,能够这么快就苏醒。
夏侯缨说,虽然萧凛身上有伤口,但是也因为陈灵舒力气不够,那根金簪若是再扎进去两寸,怕是他就危险了。
金簪是放在牵机药中以特殊的法子淬炼的,牵机药是用流传的古方配制的毒药,几乎无药可解,就连认识的人都很少。
萧凛喝了水,靠在车垫上,傅念君实在不想真的自降身份做他的侍女,停车休整时便钻出去透气。
好在她虽这一路颠簸受累,孩子却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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