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足的惩罚却是段氏自己提出来的。云珅要把云璧珠送到桃鸳园来,段氏不肯,她宁愿将‘女’儿禁足在自己身边,也不愿意云璧珠来和云倾华同住。
当然,这过程云倾华是不知道的,她只知道结果。
冬晚卷缩在小棉被里,将自己裹得死死的,以为这样可以保护自己。两只眼睛木然,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光彩。
云倾华走过去,坐下,明知故问:“是不是还害怕?”
冬晚抬起小脸来,声音里还有些颤抖,“我以为我要被活活打死了,夫人好可怕,六小姐好可怕。大小姐,要是你今天不来,我就死了。”
十二岁的小孩子,已经知道生死了。尤其是看到那一条鞭子,就连云倾华看了身子都本能的发抖,何况是一个小丫鬟。
云倾华轻抚着她的头发,安慰道:“别怕,有我在,不会让你有任何事的。好好休息,朝‘春’她们都在你身边,别怕。”
“大小姐,你当时,是不是很疼?”
“”云倾华懵了好一会,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她苦笑,那可不是一个疼能形容的,那种疼,即使重生再世,也刻苦铭心。
那一鞭鞭打在身上,就好像肌肤被通红的烙铁烙印似的,疼到骨子里,身体的每一个‘毛’孔被针扎的一样,还能清楚的听到皮肤绷开的声音,撕裂的感觉。
打到皮开‘肉’绽了还不完不休,于是又在伤口上继续打。伤口就像被撒了盐一样,想咬舌自尽的心都有。
那是第一次,她直面自己血淋淋的死亡。
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不会清楚血液自身体渐渐流失是什么感觉,也不会明白当自己的心房只有呼出的气而没有吸进的气是怎样的恐惧。
云倾华说道:“其实也不是太疼,就是从小没干过什么活,所以吧,搁碰一下都觉得疼得要死要活的。”
“大小姐骗人,你都睡了三天三夜了,连睡觉都喊疼。”
“嗯。”这小丫头,越来越不好哄了。“我那是太渴了,想喝水。结果你们一个个都是笨蛋,竟然灌我‘药’,苦的我啊都哭了。”
“原来大小姐哭是因为‘药’苦啊!”
“那当然。”云倾华给她掖好了被角,笑道:“好好睡吧,想你最快乐的事情,最开心的事情,然后就可以做一个美梦。”
“嘻嘻嗯。”
云倾华起身,往拔步‘床’走去,刘妈妈跟在身后,伺候着她休息。“今天听秋书回来说的时候,我真是吓了一跳,夫人怎么跟在京城的时候判若两人了?”
“我不也是吗?”云倾华脱了鞋袜,躺下。
“大小姐变化,还能解释。可是夫人唉,竟然对一个丫头动用家法。这家法,连老太君都得慎用。”
云倾华望着帐顶,说:“刘妈妈,云府的后院,要变天了。”
刘妈妈给她盖被子的手一顿,顿时明白了云倾华话里的意思。“等回到京城,也许就好了。”
“刘妈妈,出了笼子的鸟,它习惯了外面自由的天空。再回到笼子里,你觉得它还能安生吗?”
“大小姐说的在理。”以段氏这三个月来的所作所为来看,她没了老太君压制,处处显摆。回到京城之后,过惯了当家做主的日子,又怎么可能安安生生的任听老太君的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