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叹什么气啊?”县委办公室主任王庭问。
“我叹高飞飞的选择,有些偏差啊。明明光明正大的路不走,偏偏要走独木桥。”我说。
“这个是高飞飞的个人选择,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啊。”王主任说。
“是啊,你接着说下去吧。”我说。
“高飞飞自顾伤心地哭,庹石柱就不断地跟她擦眼泪。其实,庹石柱心里也很苦,但他是男人,他不能跟着女人一起流泪。”王主任说。
“庹石柱把高飞飞抱在怀里,高飞飞的眼泪,像断了线的风筝,不停地流。流到撕心裂肺处,高飞飞抱着庹石柱不停地亲吻起来,狼吞虎咽地亲吻起来。”王主任说。
“随后,高飞飞把庹石柱压在身体下面,像疯了一样,剧烈地上上下下运动起来。庹石柱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成了一个被高飞飞‘欺负’的孩子。”王主任说。
“待到自己瘫软无力时,高飞飞趴在庹石柱身上,又哭了起来。”
“这又是何苦呢?”我说。
“庹石柱把高飞飞抱起来,抱到卫生间里。两人彼此细心地跟对方沐浴,从头发丝到脚丫子,非常尽心、非常过细、非常专心地洗了起来。”王主任说。
“两人手牵手出去吃了一顿饭,又手牵手回到房间。庹石柱问,高飞飞是不是说过,如果要恋爱、要结婚,她肯定会去找庹石柱,向庹石柱当面说清楚?高飞飞睁着明亮亮的大眼睛,毫不犹豫地、斩钉截铁地说是,肯定会跟庹石柱说清楚。”王主任说。
“庹石柱问,这么说,我们是不是还有机会?高飞飞望着庹石柱,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王主任说。
“庹石柱说,我不管你怎么想,在你跟我当面说清楚之前,我肯定不会谈恋爱,肯定不会结婚,我就一心一意等你。等你到地老天荒,等你到海沽石烂。”王主任说。
“你说到这里,又让我想起了一首诗。”我说。
“什么诗啊?”王主任问。
“一首汉乐府民歌,题目叫《上邪》。”我说。
“哦。”
“你肯定知道《上邪》。”
“是,我知道。”王主任说。
“我们需要背诵、回味一下吗?”我问。
“需要啊。”王主任说。
我们一起背诵起来。
上邪
我欲与君相知,
长命无绝衰。
山无陵,
江水为竭,
冬雷震震,
夏雨雪。
天地合,
乃敢与君绝!
“用现在的话来说,女主人公说,上天呀!我渴望与你相亲相爱,长存此心永不褪减。除非巍巍群山消逝不见,除非滔滔江水干涸枯竭,除非凛凛寒冬雷声翻滚,除非炎炎酷暑白雪纷飞,除非天地相交聚合连接,直到这样的事情全部都发生时,我才敢将对你说,我们决绝!”我说。
“这是汉乐府民歌《饶歌》中的一首情歌,是一位痴情女子对爱人的深情、热烈表白,在艺术上独具特色,独具匠心,对后世的诗文影响很大。”我说。
“是啊。”王主任说。
“诗中的主人公在呼天为誓,直率地表示了‘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的愿望之后,转而从‘与君绝’的角度落墨,这比平铺直叙更有情调,更有诗韵味。”我说。
“的确如此啊。”王主任说。
“主人公设想了五组奇特的、自然界不可能出现的变异,作为‘与君绝’的条件。什么山河消失了,什么四季颠倒了,什么天地交合了。这些设想一件比一件荒谬,一件比一件离奇,一件比一件都不可能发生。”我说。
“这就把女主人公至死不渝的爱情强调得无以复加,以至于把‘与君绝’的可能性从根本上排除了。这种独特的抒情方式,准确地表达了热恋中的人的特有的绝对化心理。既深情又奇想,确实是短诗文中的精品、绝品、神品。”我说。
“可遗憾的是,在我们的故事中,表达这种至死不渝的浓烈感情的,不是一个女子,而是一个男人。不是高飞飞,而是庹石柱。”王主任说。
“当庹石柱说,他就一心一意等高飞飞,等高飞飞到地老天荒,到海沽石烂的时候,高飞飞是什么反应呢。”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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