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需要花费多少时间,时光不等人,我们也等不起啊。为了改变贫穷落后的面貌,我们必须弯道超车,我们必须超常规。我们不求所有,但求所在。不管矿业公司还归不归我们管,但还是在月光县内,税收还在我们县,还是我们的属地企业,结果,结果。”王主任说。
“开过职工代表大会吗?”我继续问郭主任。
“这个,这个。”郭主任不知道说什么了。
“我曾跟石远方谈过这个问题,希望能开一个职工代表大会,把转让的事跟职工说清楚,使转让的事能无缝对接,平稳过度。石远方当时拍着胸脯说,他一定跟职工说清楚,保证职工情绪稳定,继续让公司稳定发展。我也就没说什么,看来,我们还是考虑不周啊。”钱县长说。
我苦涩地笑了笑。
“谁能继续说,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我问。
钱县长说:“还是我来说吧,经过县委、县政府同意后,能利投资公司与月光矿业公司签订了协议,转让款在协议规定的一个月内到了位。新的矿业公司名字未变,但不设党委,由能利投资公司法人代表担任董事长,石远方向县里辞去了党委书记、董事长、总经理职务,由能利投资公司任命为总经理,继续负责日常经营管理,公司仍在继续正常运转。”
“不设党委?那些党委成员怎么办?”
“对于不设党委,我们是有看法的,也强烈希望保留党委,但能利投资公司解释说,公司法人代表不是党员,所以,不能担任党委书记。党委书记又是一个特别重要的职务,不能空缺,他们希望由法人代表来担任。还说,等能利投资公司法人代表够入党条件,经过组织批准入党后,再申请恢复成立党委,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们也不好说什么,这事就搁下来了。对于包括党委副书记在内的党委成员的安排问题,县委组织部和经贸委专门征求了每位成员的意见,愿意留下来的,可以继续在矿业公司干,不愿留下来的,由县委组织部另行安排。总的来说,无论在哪边干,都安排的比较好,这事还比较平稳,没有出什么大漏子。”
“新矿业公司运行怎么样?”
“总的来说,矿业公司还算稳定,还在继续正常运转,跟过去没觉得有什么两样。但能利投资公司承诺的资金注入,却迟迟未注入,无法进行扩大再生产。我们催了石远方,也催问了能利投资公司,都回答很快会注入,一定会注入。结果,结果,催来催去,等来等去,能利投资公司把矿业公司卖给了云彩运集团公司,自己开溜了。当然,能利投资公司卖出的价格远远高出收购我们矿业公司的价格。我当时手脚冰凉,突然明白,我们上当了。”说着说着,钱县长懊悔地底下了头,一副十分惭愧、万分悔恨的样子。
“再后来呢?”
“矿业公司我们掌控不了了,因为我分管经济这一块,就想方设法打听到了一些消息。云彩运集团公司接手后,矿业公司的名称依然没变,只是重新任命了矿业公司的领导班子,由云彩运集团公司派出的人出任董事长兼总经理,石远方被任命为副总经理。但云彩运集团公司派出的负责人不到位不管事,石远方也只是几个副总经理中的一个,也不是常务副总经理,职责不明,结果,矿业公司经营每况愈下。最后,云彩运集团公司又把矿业公司卖给了央企纵捭集团。当然,云彩运集团公司卖出的价格也远远高出买入的价格。纵捭集团收购后,云彩运集团公司撤回了任命的董事长兼总经理,纵捭集团在宣布了新的矿业公司负责人后,又没有安排石远方的职务,结果,石远方离开了矿业公司,下落不明。我们多次试图联系他,但都没有联系上。他也像古汉科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后来呢?”
“我听说,纵捭集团买入矿业公司时,内部很有争议。但董事长兼党委书记一锤定音,不仅决定收购,而且还很快付了款。这引起了纵捭集团内部人士和一些中小股东的不满,他们多次上访、举报,尤其是向中纪委、证监会和中央信访局进行了实名举报,证监会发出了问询函,中央信访局发出了督办件,而中纪委在进行了外松内紧的秘密调查后,强力出手,对纵捭集团负责人进行了‘双规’,对外宣布是接受组织调查。”
“后来呢?”
“由于中组部还没宣布谁负责或者谁牵头,纵捭集团就暂时进入了无人负责的状态,矿业集团也无人过问,开始加速走下坡路。”
“我听说,中组部后来不是宣布了负责人吗?”
“新的负责人估计还在熟悉情况阶段,再说,他们子子孙孙公司众多,一时半刻还顾不上矿业公司。”钱县长回答。
“按规矩上来讲,月光矿业公司,已成为纵捭集团的全资子公司,你们说,我们能做些什么呢?你们觉得,县委、县政府应该做些什么呢?”我问我的同行们。
我正等他们开口,见秘书程华国跟王庭主任耳语了几句,王主任随后对我说:“不好了,矿工们围上来了。”
我抬头一看,矿工们潮水般地向我们涌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