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我对焦作斌说,我要红庙乡的青山秀水,你焦作斌买来,送给我吧,我一定收下,绝不跟你焦作斌讲半点客气。你焦作斌随时买来,我就随时让你开工。”
“要红庙乡的青山秀水,亏你想得出来啊。要是换了我,把脑袋想破也不出来啊。你要的东西焦作斌是绝对买不起的。”马县长说。
“是啊,青山秀水是无价之宝,他焦作斌怎么买得起呢?”我说。
“那焦作斌是不是很不耐烦啊?”马县长问。
“焦作斌当时十分生气地对我说,常书记,你这是逗我玩啊?我十分严肃地对焦作斌说,你狠啊,焦老板,你很有能力啊,你逼得一个年轻的县委书记在老百姓面前泪流满面,我佩服你啊。”
我毫不客气地对焦作斌说:“你知不知道,在红庙乡一号矿场,就是在你的矿场旁边,村民们生活在一种什么状态下?你知不知道,月光县县委书记,就是本人,面对着受到矿尘污染、噪音污染、生活用水污染、溪流污染等各种污染的村民们无地自容,泪流满面?”
“焦作斌怎么说?”
“焦作斌狡辩说,上面不是说了吗?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啊。”
“我说,先富,先赚再多的钱,我也没意见。可是,赚钱也要遵纪守法,也要凭着道德,凭着良心去赚啊。总不能昧着良心,去坑蒙、去伤害老百姓啊!”
我说:“你可别小看了焦作斌,他还是很有政治头脑的。他说,这是免不了的啊,改革嘛,发展地方经济嘛,总要有些成本,总要牺牲一部分人的利益啊。”
我说:“你说牺牲我不反对,但也不能像这样牺牲啊。你知不知道,曾经好端端的青山秀水之乡,在你和其他一些人的操弄之下,变成了环境污染之地。”
“焦作斌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啊,国家需要矿石,我们采矿满足国家建设的需要,是为国家做贡献啊。”
“我说,我们不要带血的贡献,国家也不需要带血的贡献,我们不能靠牺牲环境来发展经济。”
“焦作斌拉下脸说,这么说,书记,常书记是铁了心与我们过不去了?”
“我对焦作斌说,不是我与你们过不去,是你们与老百姓过不去。你刚才说的好,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也跟你直来直去吧,我可以明确无误地告诉你,我一定要把老百姓曾经有过的青山秀水还给老百姓,我绝不允许任何人为非作歹,无法无天。”
“我还对焦作斌说,只要我在这里一天,我就这么干一天。谁让老百姓不舒服,我就让谁不舒服。我无怨无悔,至死方休。”
“焦作斌有些赌狠似地对我说,你知不知道,你的前任、前前任、前前前任、前前前前任是怎么离开月光县的?”
我说:“你别说的那么拗口好不好,前四任县委书记被你们撵走了,我是即将被你们撵走的第五任县委书记,你说的是这个意思吧?”
“焦作斌毫不遮掩地说,就是这个意思。”
“我也毫不遮掩地对焦作斌说,如果你,如果你们能撵走我,那我就要跟你,跟你们烧高香了。孤儿寡母还天天等着我回去呢,拜托你,拜托你们,麻烦你,麻烦你们,赶快把我撵走吧。”
“焦作斌说,你别这么自信,这么狂傲。说不定,你的命运,比你的前四任更惨呢?”
“我平静地对焦作斌说,没关系,悉听尊便。”
“焦作斌恶狠狠地对我说,那我们走着瞧。我也回答了他一句说,走着瞧。”
“就这样,我们谈得不欢而散,焦作斌气呼呼地、恼羞成怒地走了。”
我说:“焦作斌说,我们走着瞧,走着瞧。如今,焦作斌、黎西煌在某些人的指点下,从看守严密的看守所里脱逃了。我不知道他们幕后的主使是谁,给我的直觉是,幕后下棋的人很不高明,下了一步臭棋。”
“这怎么能说是臭棋呢?”马县长问。
“我们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他们能往哪里跑?他们插翅难逃。他们犯了脱逃罪,是罪上加罪。”我说。
“他们既然敢跑,这说明他们早有安排啊。不可能很容易地抓回来吧。”马县长说。
“他们小瞧了我们全国公安战线一盘棋的行动能力,即便逃到天涯海角,也可以把他们抓回来。即便幕后人物周密安排部署,用假证照逃到了国外。他们也会惶惶不可终日,直到等着被抓捕,遣返回国。”
“常书记就这么自信啊?”
“当然啊,他们唯一的出路,就是赶紧回来投案自首,这是他们唯一正确的路。如果马县长认得一些跟焦作斌、黎西煌比较熟的人,如果这些跟焦作斌、黎西煌比较熟的人能联系上焦作斌、黎西煌,我建议动员焦作斌、黎西煌立即回来投案自首。这不是害他们,这是对他们最大的负责,最大的帮助。”我说。
我说:“这是一起有组织、有预谋的犯罪行为。你已经听过汇报了,县纪委和县公安局正在抓紧时间展开联合调查。明天上午,我们就开常委会,听取联合调查的汇报,研究处理意见。”
“对那些明目张胆触犯党纪国法的人,我绝不轻饶。”我有些“恶狠狠”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