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个姑娘。沈主任春心动荡,心不在焉。总是在河边散步的时候,往人家的窗口和阳台上去看。看人家在阳台上,拿着书,向沈主任招手。”卢市长说。
“说得好,尤其是春心动荡,心不在焉八个字用得好。市长写诗赏诗肯定是一把好手,是不是跟我们露一手啊?”洪部长说。
“我们从小到大,谁没有背诵过唐诗宋词?谁没有写过打油诗?洪部长高看我,我也可以像沈主任一样,说说情话,说说我过去写的诗。不过,我的诗肯定没有沈主任写得好。”卢市长说。
“市长谦虚啊。”沈主任说。
“那请市长继续点评吧,点评结束后,再说说自己的燃情岁月吧。”洪部长说。
“可以啊,我先把沈主任的诗说完。也算是顺带回忆一下,我们自己的青葱岁月吧。”卢市长说。
“顺带回忆一下我们自己的青葱岁月,市长说得好,请市长接着说沈主任的心血之作吧。”我说。
“第二首诗是说,人家沿着生长着柳树的河边走路,沈主任总是盯着人家看。沈主任盼望着别人说他们两人,别人无意说起他们两人,自己表面上抵赖,心里却偷着乐。典型的初恋情怀啊。”卢市长说。
我们都笑了起来。
“第三首诗是说,沈主任日思夜想人家,可面对面相见,又不好意思说话,只有默默地低下头。堂堂男子汉,像一个大姑娘一样害羞。想不到,我们的副部级干部,当初也很腼腆,很害羞啊。”卢市长说。
我们又笑了起来。
“第四首诗是说,人家论文答辩结束后,应沈主任的邀请,到沈主任的房间作客。我们的沈主任卖弄才华,跟人家谈《离骚》。沈主任也是的,你跟人家说点别的不好,说《离骚》干什么,人家能听得懂吗?一点不懂得浪漫情怀。”卢市长说。
“还是人家识趣些,听不懂沈主任说的《离骚》。就跟沈主任说起了小时候的事,掉进一个池塘,又叫又哭。这时候沈主任才回过神来,不谈《离骚》了,就跟人家讲简单一点的。”卢市长说。
“沈主任讲,小时候,自己偷偷跑出去玩,被他老爸狠狠地打了一顿。严父出骄子啊,沈主任不负从望,终于成为一名副部级干部。副部级干部就是高级干部,简称高干啊。”卢市长说。
“两人说来说去,说忘了形。人家的家教很严,一看时间不早了,就赶紧走了。沈主任还望着人家的背影,眼睛久久地不愿意离开。”卢市长说。
“沈主任年轻的时候,是个情种啊。”洪部长说。
“应该说,沈主任是个重情之人。”我说。
“全诗虽然没有说一句爱啊,情啊的话,但初恋的情怀,初恋的朦胧和美好却表露无遗,自自然然,没有一点人为的斧凿痕迹啊。”卢市长说。
“谢谢市长夸奖。”沈主任说。
“沈主任啊,我对你有意见啊,我跟你相处这么多年,你的初恋往事怎么一直不跟我讲呢?”洪部长说。
“讲什么?你问过我吗?你当过市长吗?如果你能像卢市长一样当了市长,我保证讲给你听。”沈主任说。
“我们从说矿工们的事,说易腊梅和秦建明偷情的事,又说到了我们自己偷情的事。我们还是把我们自己偷情的事说完,再继续说矿工们的事吧。”卢市长说。
“我们需要真切地了解一下,我们的矿工们是怎么在工作、学习和生活,我们的矿工们是怎么样的一种精神状态,以便于我们总结经验教训,更好地工作。”卢市长说。
“沈主任,你还是继续说吧。你们后来怎么样了?初恋女友是你现在的爱人吗?”卢市长问。
“待会儿告诉你们,后来,我们一起看了一场电影,打了三次羽毛球。她忙着找工作,我忙着复习考研,我们就很少见面了。”沈主任说。
“你们像马航MH370一样,失联了?”卢市长问。
“差不多吧。”
“差不多是什么意思?”
“就是我们没有见面,没有电话联系,书信联系。好像是失联了。”沈主任说。
“那后来呢?”卢市长问。
“后来,我接到她从外地打来的电话。她说她找到工作了,她马上回来,她有话跟我说。我问她什么时候回县城,我去车站接她。”沈主任说。
“她告诉了我车次和到达时间后,我就想提前到火车站接她。天不凑巧,那天正好单位有事,我办完事后,赶紧拦了一辆出租车,向火车站驶去。”沈主任说。
“你们都知道,我们那个时候还没有高铁。我们国家的火车向来是晚点的,偏偏那天那个车次的火车提前到了。我赶到火车站时,刚下出租车,我就看见她在马路对面,高高兴兴地向我挥手。”沈主任说。
“我沿着斑马线赶紧向她跑过去,她也沿着斑马线赶紧向我跑过来。由于我们太急于想走到一起,忘记了周围的危险。一辆行驶的出租车突然撞到了奔跑的她。”沈主任说。
“我赶紧跑过去,看见她倒在地上,全身是血。我抱着她上了肇事的出租车,让出租车快点朝县医院开。”沈主任说。
“我抱着她伤心地哭着,泪水不停地流。她紧紧抱住我说,我,我想嫁给你。对,对不起,我,我不能陪你了。到了医院,医生回天无术,她就这样离开了我。”沈主任说。
“当医生告诉我无能为力的时候,我抱着她的遗体嚎啕大哭,撕心裂肺地哭。”沈主任说。
我看见沈主任两眼布满了泪花。
我们都沉寂下来,满脸悲戚。
“征得她父母同意后,我倾其所有,在县城买了一块最贵最好的墓地,安葬了她。”沈主任说。
“以后每年的那一天,只要我没有特别重要的、完全走不开的事,我都会去看她。在她的墓前,放上一把花,跟他讲我的酸甜苦辣和学习、工作、生活情况。”沈主任说。
“跟她朗诵我刚才给你们读的这组诗,把写有诗句的纸张烧成灰,以此祭奠她。她活着的时候,没有来得及听我朗诵给她写的诗,我希望她死后能听见。”沈主任说。
“后来,我谈恋爱的时候,跟女友毫无保留地说过这件事,也带着女友来看过她。后来有小孩的时候,我也把小孩带过来看过她。”沈主任说。
“我的女友,后来的老婆都非常理解我,每年她的忌日快到的时候,总是提醒我来看她。有时,我老婆也跟着一起来。”沈主任说。
“我老婆非常感谢我这个她从来没有见过的初恋女友,感谢她给了我老婆一个好老公。所以,我老婆祭奠她的时候,也非常虔诚。”沈主任说。
“卢市长问我现在记不记得写的诗,我当然记得啊。刻在心灵的东西,几乎每年都要对着她朗诵的诗,我怎么会忘记呢?”沈主任说。
“说偷情,想偷情,没想到还牵出了沈主任的一段伤心往事。这段往事,沈主任既刻骨铭心,也不堪回首啊。”卢市长说。
我说:“应市长的要求,我们央企的两位领导,毫无保留地讲述了偷情和燃情的故事,是不是卢市长带个头,向央企领导学习,说一下自己的燃情岁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