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被可怜而已。”
病弱青年说得很是坦然,似乎还真是那么一回事儿。
“虽然这话怎么看都让人觉得嫌疑,不过,我倒是有些相信你,你可能觉得我这个相信不靠谱,但这些都基于你觉得自己说的话靠不靠谱。”庄珣微微一笑道。
病弱青年明显一愣,这时才转过头真正打量起了庄珣,见不过是一个比自己还小的年轻人,也是一笑,虽然这笑怎么看都有些磕碜,不过庄珣看得出这是发自内心的笑,同样回以一笑。
“我觉得靠谱不靠谱其实都一样,人在贪欲面前很少有人能够控制得住,说说吧,你接近我是为了什么?”病弱青年直接点明道。
庄珣也没觉得惊讶,这个青年看似病入膏肓,可是至少精神上还是很好的,估计与他的生活起居关系很大,虽然身体已然病残,可是却还有心思去坚持好的生活起居,为了能够活得更长,这固然是每一个病患之人都想要去做的事,但却并不是每一个病患的人能够做到的事。
庄珣依稀记得,自己父皇当年也是病入膏肓,可却没了生存下去的勇气,终日寡寡,直至最后病逝,若是期间能够生活得阳光些,好情绪多些,那么活到现在是没有问题的,只是庄珣清楚,真正让他父皇病逝的是绝望,无能为力的的绝望。
而眼前这个年轻人,庄珣一眼望去便知道他的病比自己父皇当年患得还重,但却依旧能够对人微笑,与人和善,这说明了一点,病弱青年自己还有生存下去的理由,而且,这个理由还带着很大的希望。
察言观色至此,庄珣对自己的想法终于肯定了下来,只是这个生存下去的理由却是千万,有可能是还有活下去的希望,或者是与人有承诺,或者是还有必须要见的人等等,这些都是可能性,庄珣不知道是哪一个。
但从剥析这些可能性庄珣又发现了一点,除了活下去的希望这一点,其它可能性都涉及到了一个很重要的特征,无论是与人有承诺还是生命中还有必须要见的人,或者说还有必须要做的事,比如报仇,中间都与情义有关。
也即,这病弱青年要不然就是重情义,要不然就是无情无义那一种,而从刚才两人寥寥几句的对话看来,庄珣认为这青年应该是极重情义的那一种人。
因为,无情无义的人,再怎么笑,也不会像病弱男子这般阳光。
于是庄珣道:“先不说我是为了什么而接近你,说说我活这么些年来最遗憾的事吧。”
病弱男子一愣,而且眼神中明显有惊讶,他不知道庄珣为何突然这么说,他心中也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感觉。
“我出生在皇室,出生那年便被立为储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似乎已经得到了一切,可是”庄珣此刻确实是心照了,把一切都娓娓道来。
有时候,我们总会对陌生人说出更多,或许便是如此吧。
“父皇病重离世,我只能在一旁静静看着,哭着,什么都做不了,世人都认为生长在皇室定然会幸福之至,不用为吃喝发愁,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但大多数人都不清楚,每个人真正想要的,很多其实都已经是失去了的,所以人们会才会感到失望,感到落魄,那是因为珍惜这两字对于更多的人来说,它就是两个字而已!”
病弱青年静静地听庄珣说完,一句话也没说,或者说,其实不需要说话,他完全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