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李文凤声音哆嗦着:“我没敢说,我怕咱爸受不了,只给小七打了电话。”
李文雁叹了口气:“正好逢集,都是附近村子的人,怕是瞒不了太久,你给大哥打电话说一声,咱爸这边,我打电话。”
俩人刚掏出手机,走廊里就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抬头看去,一大帮人跌跌撞撞冲了过来,李爸为首,几个姐姐姐夫紧跟其后。
李文雁预料的很对,事发后,有附近村子的人认出了李妈和大姐,消息几经传递,终于传到了李爸耳朵里。
他心急火燎的去养猪场找到了大哥李迎春,然后住在附近的几个姐姐就都知道了,匆忙赶来。
李文凤一看老爸,直接出溜下去,跪在地上,带着哭腔说道:“爸,都怪我,我没照顾好我妈。”
李爸心里有气,直接绕过她,对着小女儿问道:“你妈怎么样?”
李肖肖擦了把眼泪,小声说道:“爸,没事,省城来的专家正在做手术。”
老爷子眼圈有点发红,他转身对还跪着的大女儿说道:“起来吧。”
李文凤一下子掉了眼泪,在地上摊成一片。李文雁赶紧上前,和几个姐妹一块,把大姐拉起来,扶到走廊的长椅上坐下。
李爸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我听说了,项链被人抢了。要说起来,你妈也有责任,自从家里日子好过了,她就总喜欢赶集,每次还都想穿这戴那,财不露白啊,这明晃晃的大金链子,我都说了她好几次了……”
李肖肖又掉了泪,小声说道:“爸,这事怪我……”
李爸摆摆手:“不说了,天灾人祸,有什么办法?”
……
又是一阵脚步声传来,这次是刘静云带着县公安局的几个人。刘静云环顾一圈,直奔李肖肖,介绍了县局正在全力追捕案犯的情况,然后又转身向李爸诚恳道歉,表示会全力追捕云云。
李爸见过几次刘静云,知道这是县里的大佬,此刻他反而有些手足无措。
这会儿功夫,穆东终于赶到了。李肖肖一下子有了主心骨,冲过去抱着穆东就开始小声哭。
“没事没事,手术很顺利,咱妈问题不大。”穆东轻轻拍着媳妇的后背,小声说道。
“真的?”李肖肖一阵惊喜,她立刻明白了,手术室里有人向穆东通报情况。
穆东道:“我刚刚接到了王哥打的电话,手术基本结束了,正在缝合,情况不错,没有生命危险,而且后期康复的概率很大。”
肖肖却一下子愣住了,她听出了“康复概率很大”这几个字背后的潜台词,那就是,也有可能无法康复。
难道老妈会留下可怕的后遗症或者变成植物人吗?
热泪再一次涌了出来,李肖肖干脆嚎啕大哭起来,这让走廊里的众人一阵紧张。
穆东赶紧把掌握的情况和大家说了一下,众人听了,也说不清是高兴还是难过。
大抵上高兴的,毕竟把命保住了。
穆东松开肖肖,主动走向刘静云,表达了谢意。
刘静云颇为无奈,叹口气说道:“穆东,我没做什么,很惭愧。我已经向张市长汇报了此事,他正在赶来的路上。另外,关于凶犯,身份基本清楚了,正在全力追捕。”
穆东立刻道:“我能问一下凶犯的情况吗?”
刘静云道:“当然可以,付局,你来介绍一下。”
付局长点点头说道:“穆总,嫌烦名叫黄占平,绰号黄四,33岁,我县玉山镇黄村人,经查,和他一起……”
“等一下付局,你是说,黄四?”穆东赶紧问道。
“是的穆总,黄四,你们……认识?”付局长疑惑起来,心说,难道是有什么恩怨?
“谈不上认识,我前几年经营黄沙生意的时候,和他打过一次交道,他当时……恩,应该是觊觎沙场用于结算的现金,前去踩点,被我们的人认出来了,我们加强了防备,改为转账结算,倒也没出什么事。当然了,这事无凭无据,是我们自己的猜测。”穆东介绍道。
付局长更疑惑了,既然是无凭无据的猜测,那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直接说一面之缘不就得了?
不对!这个年轻的富豪肯定另有深意,必须要慎重对待。
于是,付局长说道:“倒也不失为一种合理的推断,黄占平此人,劣迹斑斑,身边净是一些狐朋狗友,而且最近几年有些潦倒,他做下这件事,我们肯定会严厉打击。”
穆东点点头:“是啊,这种人对社会的危害太大了,公然抢劫,罪不可恕。付局,我恳请你们彻查他的犯罪动机,到底是临时起意,还是蓄谋已久,又或者是前几年我的防范行为让他怀恨在心,拜托了。”
付局心说,怪不得你刚才说了些陈年往事,在这里等着我呢?
嘴上郑重说道:“穆总放心,这是我们的责任,肯定调查清楚。穆总,我继续介绍一下我们调查到的情况。我们发现,和黄占平一起作案的还有两个人,其余两人每人骑了一辆摩托车,案发后,三人通过农村小道逃离,在案发地10公里外的农田附近发现了他们遗弃的两辆摩托车。我们调取了附件所有路口的监控,发现了一辆可疑的白色面包车,主驾驶和副驾驶上的人都戴了墨镜口罩,极有可能是案犯,现在全市范围内都在追查这辆车的下落,有消息的话,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您。”
“好的,付局,辛苦你们了。”穆东道。
说话间,手术室的门打开,大家呼啦一下子围上去,首先出来的是王振东,他微笑着说道:“大家不要担心,情况非常好,病人……咳咳……阿姨颅内有少量出血,出血位置也不算重要,所以,她的脑组织没有什么严重的物理损伤,各功能区受到影响的可能性都比较小……”
穆东无奈的打断对方,轻声说道:“王哥,你能不能说的通俗一点?”
王振东沉吟片刻,谨慎的说道:“如果病人苏醒之后能具有清醒的意识,那就一切都好,经过康复训练,基本能恢复如初。”
“王哥,怎么算恢复清醒的认识?”穆东追问道。
“简单的说,如果她能认出你们这些人就算。”王振东道。
正说着,李妈被推了出来。
老人躺在病床上,脖子以下盖着被子,额头以上缠着绷带,仅露出的半张脸上还扣着氧气面罩,只见她面如金纸,眉头紧皱,双目紧闭,表情非常痛苦。
走廊里顿时洒落一地热泪,就连穆东都没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