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
日军战机在投放了至少五十枚炮弹之后扬长而去。
日军第九‘混’成旅今夜损失惨重。
我本以为日军战机撤离之后,日军第九旅必定会冲上来,一鼓作气拿下原平城,可他们却没有。
因为藤森中佐受伤严重,已经无法继续指挥,进攻南城的日军大队已经不到三百人,在没有弹‘药’补给的情况下,仙本不得不停止攻击。
仗打到十月6号清晨,日军战斗力兵员只剩下2300多人,而196旅,只有1100多人了。
10月5日晚在南城‘激’烈‘交’火的时候,196旅已经将伤兵和后勤人员文员转移走了,看来,我们真的要死战在这里了。
五十八团只有24个兵了,郑团长没了右臂,在经过紧急手术之后也被转移走了,神仙勉强还可以战斗,我们奉命退到城中暂时休整,因为我的兵已经连续作战至少60个小时,他们已经无法支撑了。
我们退到了作战医院所在的院子里,这里的卫兵被‘抽’调到前线了,命令要求我们在这里休整24小时并且担负作战医院的护卫任务。
我命令士兵在院子大‘门’外用桌子椅子搭建了一个简陋的掩体,在屋顶上架了两‘挺’轻机枪,每三个人放哨两小时,其他人休息。我让小猫儿去找后勤,后勤已经没人了,不过粮食还有,小猫儿扛回来了一麻袋足足一百五十斤粮食,我让他也睡觉去了,我就在医院‘门’口架了口锅,给他们熬粥,因为我只会熬粥。
我想,不是每个人都能经历我所经历的这些事情的。
上峰要求我们在原平阻敌七日,我们就看着五十八团一千人打到只剩下24个人,一个团啊,整整一个团啊。
我们牺牲了数千兄弟可还是守不住,我们将鲜血流在这片土地,我们将尸体留在这片土地,可我们还是守不住这里,那么,我们的牺牲是没有意义的吗?
不!不是!
纵然我们连山西的一寸土地也守不住,我们也要去守,就因为这是我们的土地,其他的话都是哄鬼的,只有这一句是真的,那就是“这是我们的土地!”
除非,山西的后生都死绝了,否则,我们绝不会拱手相让哪怕一寸土,一寸地!
我们活在这个‘乱’糟糟的世界里,可我们仍有我们要坚守的东西,我们有信仰,我们有可以为之付出生命的东西。
我们落后,我们**,我们脆弱的一触即溃,可我们却绝不会不战而逃,我们会死,可我们也要死的像个男人样。山西的后生不是所有人都是孬种,我们要让中国人看看,山西还有这样一群悍不畏死的兵!
叶晓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我的身后,她拿着一块‘肉’,我分不清那是猪‘肉’还是羊‘肉’,她把‘肉’放进了锅里,沸腾的粥里飘出了‘肉’的味道,我的肚子也咕咕叫起来了。
我不管那群呼噜声震天的牲口们,我拿着一顶钢盔舀了半钢盔,靠在墙上喝了起来,喝完了我才想起来,这是我那天杀的团长的钢盔,因为整个旅里面也只有团长以上的军官配备了钢盔。
所以我想起了我的团长,那样一个要强的屠夫没了右手,我不知道他能不能撑下来,也许,他会自杀吧?
我又舀了一钢盔粥,然后踢了下离我最近的兵,士兵开始一个一个爬起来喝粥,没有吃饭用的家伙,他们就从院子里找了个葫芦瓢舀着吃,一个吃完‘交’给下一个吃,虽然屋子里就有桌碗瓢盆,可他们绝不会去拿的,这是纪律,军人铁一般的纪律。
来原平的路上有个兵的布鞋磨烂了,把脚都磨掉了层皮,那个兵就偷偷拿了一个老婆婆纳的鞋,被我的旅长枪毙了。
我们是兵,不是匪,我们豁出命去跟日本人干,就是为了不让别人去拿他们的东西,我们怎么能拿?保境安民四个字早就深入到了每一个山西人的心里,这四个字是做出来的,不是说出来的。
所以,我们愿意当兵,我们愿意像个男人一样去守卫我们的土地,我们愿意为了他们去死,我们愿意为了保境安民四个字抛头颅洒热血。
自民国以来,山西的部队从来没有做过一件欺压百姓的事情,这才是我们最骄傲,最光荣的事情。
我吃饱以后,靠着墙,望着叶晓雪,她蹲在我旁边,双手捂着脸,似乎累的狠了。
我听到她轻声说“没有‘药’了,没有‘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