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抬手捋了捋自己的头发:“蠢爹,我现在不想说话。”
宁王被自家儿子这疲倦的模样吓了一跳,佯装严肃的脸瞬间垮掉,紧张兮兮地摸了摸谢云邵的额头:“傻儿子,你这是怎么了?”
谢云邵当然不可能说他这是在季府被季黎吓的,被一个女人吓成这样,这得多伤他世子爷的尊严!他摆了摆手,闭着眼撇了撇嘴:“没什么。”
外面时不时传来几声鸟雀鸣叫,宁王有一搭没一搭地捻着自己的胡须,颇有些感慨地望着假寐的谢云邵,心里生出几丝酸涩来,傻儿子长大了,心里有小秘密了,也不跟他这个做爹的分享了。
谢云邵被宁王那感怀的眼神瞧的老不自在,斜了斜眼,转身侧躺着问道:“蠢爹,你到底是来干嘛的?”
这话一说,宁王总算是从自己的世界里挣脱了出来,连忙将自己的来意说明:“是这样,你皇祖母啊今天从千丘山回来,晚些时候我得进宫去给她请安,你跟我一道?”
谢云邵听到一向最疼自己的皇祖母回来了,原本有些暗寂的双眼瞬间迸出光亮来,只是他今天实在是心情不怎么好,满腔愤懑,遂道:“算了,我明天再去宫里给皇祖母她老人家请安。”
鉴于谢云邵从刚才开始便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宁王也没多劝,明天入宫拜见也不失礼,宁王对着侧躺着的谢云邵轻言软语地哄了两句,这才步履匆匆的离开。
谢云邵用了些吃食后又继续在屋内躺着,因着从昨日晚间开始便没怎么休息,不过一会儿便陷入了睡梦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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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烛的焰火被推门带起的轻风吹得四处摇曳,谢云邵愣愣地站在门口,这个房间入目便是红彤彤一片,红烛红绸红字,这应该是婚房,那……他在这里做什么?
他愣愣地低了低头,只见身上穿着的是一身喜服,红的灼人双眼,谢云邵呆立在原地一脸莫名其妙,旁边的侍女见他久未动作,笑着迎上前来,盈盈一拜:“姑爷,愣着做什么,还请快些进去吧。”
不知道为什么,谢云邵看着这言笑晏晏的人竟是周身不自在,而且:“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侍女笑着瞪了他一眼:“姑爷莫不是还没睡醒呢,说什么浑话?”一边说着一边将人推进了里面。
谢云邵踉踉跄跄地走了好几步,堪堪在床前立定,屋里已经没有人了,不不不,还有一个坐在床沿上带着红盖头的新娘子,绣着金丝的裙摆散落在地上,晃的他的眼睛有些发疼。
谢云邵挠了挠自己脑袋,这个时候他该干啥?兀自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慢吞吞地坐到了不远处摆置瓜果糕点的圆桌旁,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瞅着那边一动不动的新娘子。
红烛都快燃尽了,谢云邵把桌子上最后一块糕点塞进嘴里,暗暗打了个饱嗝,他都吃了一桌子东西了,这梦怎么还没醒?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本来就不怎么能静的下来的谢云邵看了看只剩下空盘子的桌子,再也坐不住了,在屋里来来回回走了几圈,最后还是在新娘子旁边立定。
“反正只是在梦里,我掀了人家盖头应该是不用负责的吧?”谢云邵拍了拍自己胸脯,伸着手捏住盖头的一角轻轻一扯,艳红的盖头便好似那一簇繁花从枝头滑落。
女子秀眸惺忪,抬头间芳菲妩媚,眉角眼梢风情万种,只需一眼便能叫人坐立难安,只需眸光微动便能撩人心怀。
谢云邵僵立在原地,艰难地咽了咽口水,皇天后土哎,这么整他真的好吗?
“季……季……”这个女人不是季黎吗?
谢云邵结结巴巴地也没能将名字说出来,正是愣神间就见‘季黎’笑吟吟从床褥底下拔出一把长剑来,长剑上泛着的冰冷的光映着女人虽带笑意却含冰霜的眼。
“你你你……你要干什么?”谢云邵不由自主地后退。
‘季黎’也不说话,她脸上的笑意已经消失的干干净净了,只冷着脸举着剑朝着他走去,刚才消失的侍女也突然出现,手中还牵着一条大黑狗,两人一狗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一步一步靠近。
谢云邵鼓了鼓腮帮子,他就说那个侍女怎么那么眼熟,不就是季府里那个冷着脸的雨眠吗?
眼看着两人一狗越来越近,谢云邵连忙拔腿就跑,跑着跑着,突地一个扑腾倒在地上,长剑已经到了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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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云邵摸了摸自己额头,一头冷汗,目光呆滞地望着横梁,突地一个挺身翻了起来,大步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冷茶灌了肚子里,他居然梦到自己娶了季黎,要死哦,还是喝点儿冷茶压压惊!
谢云邵喘着气望着窗外洒落在阳光下盛放的山茶花,现在是白天,他做的梦就是白日梦,是不可能实现的,对!没错!就是这样!
他是不可能那么倒霉的!
安慰了自己老半天,谢云邵唤来了七引,准备着去找自个儿的好哥们儿,他受了大惊吓,得寻点儿乐子好好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