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着大片花圃下露出了可以自由移动的空间,李睿晟这小子平时看着冷漠睿智,可真出了事儿的时候跑的兔子还快,几乎在密道完全打开的同时,整个人用百米冲刺的速度消失不见。
不过这倒也正是证明了我之前的猜想,此刻顾少卿按着霍老先生躲在那直立起来了的圆桌后面,子弹如暴雨般倾泻而下,打的那厚重的古董桌面激起了无数木屑,可是一时半会儿还无法直接打穿。
这叫我稍稍放下心来,虽然这花房主要灯源被一枪打穿,可是散落在花房那些观赏用的灯光却也能叫人凑合着依稀看个大概。
之前八千万那小哥显然是死的不能再死了,而另一位一亿的小哥也倒在地生死不知。
第三位连开口机会都没有的青年,这会儿不知道趁着黑漆漆的夜色跑到了那里去了。
在香港最繁华的地段如此嚣张,背后的势力可想而知。
我心轻轻一叹,鉴于没人会将子弹刻意浪费在我这个小人物的身,才能在如此激烈的情况下游刃有余的旁观。
三分钟后,刺耳的警笛声响彻四周,原本激烈的枪声在某一时刻戛然而止,接着是王叔去而复返之后气喘吁吁的声音:“没事了没事了!大家都出来吧!”
我依仗着的沙发也已经被流弹擦了个面目全非,此刻我试探性的站起身来,只看到顾少卿面前的古董桌子已经被打的支离破碎,有淡淡的血迹沿着脚下的白色砖石流淌出来。
如同氧气被人骤然剥夺了一般,我无法形容那一刻内心深处的感觉。
顾少卿
这三个字在我舌尖反复翻滚,可最后也只是张口结舌的喊了一声:“啊。”
那声音低的轻如耳语,简直不能称之为叫喊和恐慌。
可我怔怔的站在原地,衣衫无风自动是怕的很了,眨眼间已是一身冷汗。
我清楚自己现在应该快步前查看情况,却无论如何都无法移动脚步。
在我万念俱灰的同时,圆桌却轻轻的动了动,熟悉的黑色衣袖用力一挥,推开了那破破烂烂的圆桌,协同王叔一起将半个袖子都染了鲜血的霍老先生搀扶起来。
他的动作认真谨慎,可是视线却在推开了遮掩的第一时间四下游移,直到确认了我还好端端的站在那里,漆黑的瞳孔才缓缓地凝出了一点笑意。
“怕了吗”
借着夜色的掩护,他薄唇微启的用口型问我。
像是生怕我看不懂一般,他的唇语优雅缓慢,即便一场袭击刚刚发生,除了衣服无法避免的尘土之外,仍是俊美的活色生香。
我看着他许久许久,眼神除了惊异赞叹之外或许还有其他。
怪不得,怪不得这一次sr集团的人不能在场,怪不得往日都是顾老爷子亲自前来,这一次却换了顾少卿,怪不得霍老先生有了那一番长江后浪推前浪的感叹
这一切的一切,是他事前得知,亦或者是亲手布局?
价值连城的瓶子背后,代表的究竟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
顾少卿不动声色的与我对视,似乎是看清了我眼神的不可置信,片刻后垂了眸子,唇角挑的勾了一抹凉薄的笑意。
霍老先生缓过了这一阵子的危机,这会儿终于抚着胸口站直了身体,咳嗽着道:“顾少卿,好小子,我果然没有看错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