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送过二人的墨玉被它现主人的体温暖热,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烫伤了我的指尖。
那温度太暖,令我面有愧色,不自觉的想要挣脱。
人这一生欠的、负的人不计其数,大多数人得过且过,少数人锱铢必较,务求人生一世,与人与己两不相欠。
两不相欠。
我心中细细咀嚼了四个字中重若千钧的含义,觉得那重量从心头蔓延到了四肢百骸,令我再三挣扎也不过是轻轻的颤了颤指尖。
也不只是顾少卿按着我的力道太过,亦或是我从来没想要真的挣脱。
我这一生到此不过二十几年,尝过的苦楚却是常人一生都尝不到的,于是每一份温暖都值得我仔细品尝。
即便心知肚明该趁着泥足深陷前尽快脱身,但真正身体力行,又是谈何容易啊
“白谨言。”他见我久久不语,握着我的手更加重了两份力道,桃花眸潋滟生姿的凝视着我:“我不管你欠了秦当归什么,又打算怎样报答他。我只要你记住,你是欠了我一条命的。”
说着,他慢条斯理的拉着我的手,隔着衣服不轻不重的抚上了他的伤口。
那枪伤的伤口本就没有来得及痊愈,隔着一层衬衫和绷带,他的血染红了我的指尖。
炽热,滚烫。
我脸上刹那间惨白一片。
顾少卿生来俊美无俦,此刻心中想的念的,都是一个白谨言。
有那么一刹那间,我鬼使神差般想着,他对这个白谨言是真的很好啊。
好的让我心中酸涩,眼眶微红。
这种情绪我很少体会,却也明白这就是所谓的嫉妒。
如果我一开始就是彻彻底底的白谨言,事情是不是会有所不同了呢
总好过现在我骑虎难下,放弃报仇是不可能的,血海深仇不能因我私情耽误。
否则我这些年来隐姓埋名,甘为人下又是为了什么?
可我若是真的毁了顾家
凭着一己之私的所作所为,真的能无愧顾少卿吗?
两个年头千回百转的在我心中打起架来,最后只定格在了很确切的一点上。
无论如何,我不能让顾少卿知道我就是多年前那个该死而未死的白凤凰。
至于其他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打定了这个主意,我心下暂且安定了几分,一如既往的扯出一抹不正经的笑来,没骨头似得往他身上蹭去:“顾少卿,讨厌啦,你干嘛要将情话说的这么吓人。”
“谁和你说情话了。”后者无动于衷的忍耐了我的骚扰,松开了我的手后,转而用指尖端住了我的脸,一字一句的道:“我不管你的心在谁身上,但你的命是我的,所以未经我的允许,一切可能会危及生命的事情都不准去做,你明白了吗?”
我蹭着他的动作因为他语气中的认真而微微一僵。
从见到顾少卿第一面起,我就知道他是个和我一样的聪明人。
也正因为是聪明人,我才越发无法自控的在这情逢对手的棋局里越陷越深。
眼看我步步将自己逼入了死局,再有时日胜负分明,他占尽上风又忽然掀盘要与我重来。
是他真的认真,还是我自作多情?
白家账本不容有失。
又或者是顾老爷子给他下达了什么新的试探我的命令?
种种可能搅得我头晕脑胀,我不声不响的抬眼望他,恰好对上了他看过来的视线。
视线相撞的瞬间,他的意味深长,我的痴心妄想,全都映在彼此的眼眸中了。
下意识的,我浑身一颤松开了手,低声回答道:“我不能答应你。”
顿了顿,我喉中干涩沙哑,极其艰难的继续道:“我这条命,在很多年前,就欠给了秦当归。他什么时候想拿回去,不过是一句话而已。”
顾少卿俊眉一挑,好像并没有为我话里的意思吃惊,唯有漆黑的瞳孔深不可测:“那你欠了我的呢?”
我垂下眸子:“”
他便忽然多了两分感叹,语气幽幽的似笑非笑:“我给了你生路都不想要你对秦当归真是很好啊,白谨言。”
他明明并没有说些什么,仅仅只是如此,已经轻而易举的令我如坐针毡,不自觉起身想逃。
眼看房门近在咫尺,身后一股大力袭来,将我狠狠的掼到了墙上站直。
大概是我的真的惹火了顾少卿。
他出手的力道不轻不重,却蹂躏的我一颗弱小的心灵隐隐作痛,连着五脏六腑都有了五内俱焚的感觉。
在我痛不欲生的同时,他俯身过来狠狠的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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