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勇不好意思起来:“哪的话,你这不是折煞我吗?不过”他神情认真起来“说实在的,跟你做搭档感觉很好,有时我不经意录的东西,配上你的稿子后,就显得特别鲜活、生动。我这么说好像是在夸自己。说句心里话,你很敬业,这也督促我不得不认真对待镜头。”
她扑哧笑了,说:“咱俩这是干嘛呀,自夸与互夸相结合。羞不羞呀。”
“以前我跟于婕也经常互相捧臭脚,我们俩在新闻部属于被边缘化的人,人家都跑企业新闻、跑社会新闻,横吃海喝,甚至游山玩水,到哪儿都拿当爷看,我们跑政治新闻的就惨了,整天跟在市领导屁股后面,没人拿我们爷,我们有时连饭都混不上,没办法,他们的事我们能干,我们的事他们干不了。所以,我还嫌夸的不够呢。”
他说的夏霁菡都明白,只是平时没琢磨过,听到单勇有些幽怨的口气,她忍不住地说:“那个——小单,你们新闻部真的那么”
没等她说完,单勇就打断她的话:“夏霁菡同志,这可不是你的性格。再有,不是我们新闻部,是咱们新闻部,别忘了,你现在可是新闻部的人。”
“我是借调,再说你们新闻部精英荟萃,哪是我能混的呀?”
“呵呵,小夏同志,你这就不对了,许多事都是你拿他当事就是事,不当事就不是事,就像小马过河,不像松鼠说那么深,也不像老牛说的那么浅,总之,你应该祈祷咱们要闻组由一把直接管下去,不然就你那与世无争、单纯无比、不屑周旋的个性,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出师未捷身先死,你的性格有时和于婕很相似,不过所有的业务骨干,在新闻部的下场都是要被边缘化的”
她和于婕没有什么接触,只感觉她很傲,在单位里和任何人都没有什么来往,据说在外面很有人缘,交际也很广泛,并且全是有头有脸的人,可能是看透了本单位的世态炎凉吧,由此在单位被边缘化也是很正常的了。
单勇见她发愣就说道:“我要走了,没见你的车,是不是没开?”见她点头,他又说:“我用摩托送你?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
“不用,我暂时走不了,等小马把稿子拿回来再走。”
“那我先走了。唉,礼拜天也怪没劲的,没个女朋友陪。”小单沮丧地说。
“其实,你该谈了。”夏霁菡不是一个八卦的人,只是小单说到这,她才这么说。
“不好谈啊,要车没车,要房没房,哪个肯跟我呀?”他边说边往出走,高高的精瘦的身材消失在门外。
夏霁菡笑了。真是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诗强说愁。尽管她不了解小单的家庭情况,但单凭那最新款的摩托赛车和时髦的衣着,还有那阳光、健康、无忧无虑的心态,就可以判断出他的家庭应该是比较殷实的。反之,真靠单位这一千多元钱,就他每天讲究的早点和平时抽的那个牌子的香烟,就不够花的,还不算其它的开销。
她总觉得他和刘梅很般配,只是目前他们彼此都没意识到。刘梅从小在部队大院长大,一家都是军人,本人又没什么不好的毛病,只是小单比刘梅小两岁,这不该是爱情的障碍。
她习惯性地甩甩头,奇怪,自己都瞎想些什么呀,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她自嘲地笑笑,刚要开电脑,小马回来了。
她叫住刚想上楼的小马,要过稿子紧张地扫了两眼,见没什么大的改动,长出一口气。“给古局拿上去吧。”
这个关书记,有必要总看稿子吗?是不相信电视台的记者,还是担心记者们用词不当,有损他的形象和声威?她不得而知。
直到古局长在电话里告诉她可以走了,她才起身,拎起小包,走出单位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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