埴忽然问道。
“说什么?”她问道。
“咱俩在一起欢好时你从来都没说过的话。”田埴看着她说道。。
“什么话?”她有些紧张地问道。
“一个字的,你自己猜吧。”田埴故意不告诉她。
“我不猜。”她装作不理会,索性不问了。
田埴见她有些不耐烦,就说道:“第一次时,我都进去了你还没醒呢,一个劲地说好、好的。我当时特冲动,你从来都没这么陶醉过,只是你激动的把‘好’喊成了四声。”他坏坏地看着她笑。
好字的四声?她在心里琢磨着,突然,她惊出了一身冷汗。好字的四声是昊!
她气恼地说:“净瞎说,以后再这样我就生气。再有,不许趁我熟睡时偷袭。”
“好的夫人——”他露出了困意,打了一个哈欠。
“今天吃饭都有谁呀?”她漫不经心地问道,转移了话题。
“几个同学。”他显得有些筋疲力尽。
“你会抛弃我吗?”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忽然这样问他。
“怎么可能啊,别瞎想了,我以后少和他们来往就是了。”田埴说道。
“要是我我有了新欢,你会怎么样?”她故作玩笑地说。
“睡吧,咱们谁都不会有新欢的。”他懒懒地说。
“我要是会呢?你怎么办?”她不依不饶。
“那我就放手。”他干脆地说。
“为什么?”她有些不甘。
“明摆着的,你要是有了新欢,就说明我不够好,既然我不好,还何必强求你留在身边呢。”他又说道:“你不会有新欢的,要不你就不会千里迢迢嫁给我了。”
她的心动了,的确,她离开父母,不远万里,不就是要嫁给他吗?那么,既然当初又何必现在呢?
“老公,要是有一天我真的爱上别人了,你恨我吗?”
“不恨,我给你准备一份厚厚的嫁妆,然后在聘了你。”
“聘了我我要不幸福呢?”她几乎要哽咽了。
“那你就还回来找我。”他则过身去,嘟囔说道:“好了,睡吧”不大一会儿,就响起了他的鼾声。
这一夜,是她生平最受煎熬的一夜,她几乎没睡,第一次为了两个男人失眠了。
拒绝了关昊的邀请,她知道自己有多痛苦,也知道关昊有多痛苦,他们早已心心相通,此心既彼心。
事实上,自从和关昊坠入情网后,她无时无刻都在想怎样解脱出来,为了关昊,为了田埴,也为了自己,还为了自己被彻底颠覆的爱情。
无论从哪一个方面来讲,她都必须这样做。她经常用一些自认为残忍的手段,扼杀关昊的激情和冲动,如从稻园回来的晚上和昨天晚上的情景,尽管她知道她是多么的不甘和不忍,但是没办法,她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去伤害关昊。
因为他强大,无论是内心和外在的条件,他都强大,他能经受住这种打击,有时她还会歪想关昊,主观的认为他不会把这份感情当宝供奉的,他更不会在这上面患得患失的,官员,有几个会为爱而牺牲一切的,况且,他们最不缺少的就是女人的爱,更别说像关昊这样有魅力的年轻的官员了。
反之,把打击放在田埴的身上他就会承受不起的。
田埴的内心没有关昊那么强大,他外在条件也不足以支撑他抗打压的能力,所以,她就是痛苦死,也不会在主观意识上去做伤害田埴的事情。
她明明知道关昊的心在她的身上,但她就是时常想打碎他这唯一的梦想,她反复经常的对自己说:不能让关昊这样痛苦下去,也不能让自己这样痛苦下去了。
但是,所有的努力到最后都归于零,她抗拒不了自己内心的感受,抗拒不了关昊强大的爱,那种来自心灵深处的爱。每做一次这样的努力,她都会深深的伤到对方,也伤到自己。他们都会感到心力交瘁,同时又都会感到了难舍难分。在这种无尽的情感纠结中,或痛苦或快乐的过着一天又一天,但是今晚显然就出现了状况。
她在被另一个男人爱着的同时,居然喊出了另一个男人的名字,这不能不令她感到恐慌和震惊。
更让她羞愧难当的是田埴还一厢情愿的认为自己给她带来了快乐。
她不能这样下去了,她彷佛已经看到这份感情带给三个人的是何等的痛苦和难堪,今天她能叫出“昊”,说不定明天有能叫出呢?她不能任由自己泛滥下去。
既然他们面前立着一道又一道涉及良心和道德的高墙,为什么还要为难自己呢,还是还给心灵一片自由吧。
爱情,真的是含笑饮鸠酒,伤神又伤身!
想着关昊不声不响的离去,想着田埴为她成长的欣喜,她就感到自己的心正在被一点一点地刮剐着,每一下都生疼。又感觉像被无数食人的小虫,一点一点地咬噬着,令她心神不宁,揪扯着她的五脏六腑。
泪水,从眼角里默默流出,成串的滴落到她的枕上
她有了梦中的呢喃,有了田埴认为的那样的呢喃,她哭了,为谁,为田埴,还是为自己,为自己的爱情被彻底的颠覆。
感觉自己她一宿都没睡好,心被两个所爱的男人撕扯着,辗转不眠。第二天,严重的睡眠不足,导致她不仅变成了熊猫眼,而且头晕目眩。
最近,她总是感到头晕,于婕说她可能是脑供血不足。
刚一上班就通知她和单勇赶到市政府会议室,参加督城总体规划工作论证会议,并且全程录像。
赶到政府会议室时,会议还没有正式开始,刘梅笑盈盈地走过来说:“小夏,海南之行怎么样,晒黑了,咦,你脸色不太好。”
“昨晚睡得不好。”
“是不是老公闹得?”
“闭嘴吧你,一个姑娘家什么都说。”夏霁菡羞臊着她,示意刘梅坐在旁边的座位上,又说道:“我给你带了小礼物,别嫌弃啊。”说着,掏出一个小锦盒,里面有一个精美的贝雕饰品,然后又掏出两盒椰糖。
刘梅摆弄着那个贝雕,爱不释手,然后又取出椰糖,先往自己嘴里送进一块,又给夏霁菡嘴里塞进一块,这时单勇走过来,自己伸手挤出一块放进嘴里。
刘梅说:“去,一边呆着去,这是小夏给我的,你哪,给我带什么了?”
单勇呵呵地笑着,从兜里掏出一个玳瑁手镯,不好意思地说:“早就想给你,怕拿不出手,见笑了。”
“小单,你可以呀!”夏霁菡惊呼道。
小单涨红了脸,忙左右看看,食指放在嘴唇上,示意小点声。
刘梅也捏了夏霁菡一下,说:“那么大声干嘛?”
夏霁菡怔了怔,莫名其妙地说:“我声音大吗,我怎么感觉不到,我说你们什么意思啊,我碍事的话躲开你们就是了。”说着就要起身走开。
刘梅连忙拉她坐下,小声说:“讨厌,干嘛呀你?”她的脸居然红了。
夏霁菡偷眼看看刘梅,笑着不说话了。
小单冲夏霁菡说道:“怎么?许你收买她就不许我收买她,再说了,我已经把于婕成功收买了,嘿嘿,别瞪我。”他又冲刘梅说道:“你和于婕一人一个。”说完若无其事地走开了。
刘梅气得刚想把镯子扔给他,但一看有人进来了,就收进包里,冲着小单的背影狠狠的瞪了一眼。
夏霁菡抿嘴笑了,这一对十足的冤家!到一块儿就掐。
会议开始了,专家们通过二十多天的实地考察,对督城的发展现状有了详实的了解,这是最后一次论证会。市长常远和常务副市长以及赵刚副书记参加了会议。不知为什么,关昊没出席。想到昨晚拒绝了他的邀请,她不禁有些担心。
常远说:“昨天下午关书记头走之前,听取了专家们的意见后表示,尊重专家们的建议,同意东扩北延的总体规划思路,只是提出一些细节,请专家们考虑。”
关书记头走之前?
难道他出差了?
还是调走了?
想他昨天深夜相邀,肯定是有事要和自己说,那是什么事,跟他“失踪”有关系吗?
他到底去那儿了?
她顿时觉得失落起来,浑身的神经和细胞都被他牵着不知到了什么地方,满脑子都是他,若大的会议室,因为没有他,突然变得空旷和宽大,无边无涯,晃动的人头,在她眼里变得如蚂蚁般渺小,他们说话的声音也如同蚊蝇一般细小,她心慌的够不着底,头一阵眩晕,眼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醒来后,她发现躺在一个陌生的床上,来不及分辩是哪儿,就听得刘梅急切的欢呼道:“小夏,你醒了,你这个死丫头,吓死我了。”
她动了动,想起来,但被刘梅按住了:“你在输液,别动。”
她蠕动着嘴角,说不出话。
刘梅明白她的意思,就说:“你突然晕倒,吓坏了所有的人。赵书记把你抱到他的宿舍,又叫来市医院的医生,说你是精神高度紧张、休息不好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