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说话也像那么回事了。”侯中来也说道。
彭长宜说:“该懂事了,二十六七岁的大小伙子了,不小了。”
“唉,儿子是部长的一块心病啊!”卢辉叹了口气说道。
当酒宴结束时,女服务员走了进来,她笑盈盈地说道:“王总让我转达各位,他在顶楼歌厅等大家,邀请大家去唱歌。”
卡拉ok在那个年代是新兴的娱乐项目,火爆于大街小巷和各个酒楼宾馆。一夜之间,几乎所有的人都发现了自己都有歌唱的天赋。
大家把目光投向了彭长宜。
彭长宜说道:“既然王总盛情,大家就去吧。但是我就不便去了,众所周知的原因。”彭长宜指的是自己母亲刚去世,不适宜去娱乐场所。
江帆说:“喝了不少酒,我也要回去休息。”
彭长宜知道作为副市长的江帆是不便出现在这些公众娱乐场所的,就没说什么。
卢辉和侯中来也不去。
彭长宜就把目光投向了丁一和郝东升,说:“小郝和丁一去吧,那里本来就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
丁一说道:“不好意思,我也去不了。”
彭长宜心里想,说不定王圆就是希望你去,弄不好我们大家都是陪衬,但他的嘴上却说:“你没家没业没牵挂,晚上的空儿,去玩玩吧。”
丁一笑了,说道:“我也有事。”
彭长宜说:“女孩子说自己有事,一般情况下别人是不方便问的。”他转向郝东升说道:“小郝,还是你去吧,现在就你没事,都不去不合适。”
郝东升点点头。
几个人就走出了饭店。
彭长宜没有骑车,就和江帆、丁一一起走了出来。到了岔路口,江帆对彭长宜说道:“时间不晚,聊会儿再回家吧。”
彭长宜想了想说:“也行,现在满嘴酒气,到家也让人不待见。”
三人就往市委大楼走去。
市委和市政府都在一个大楼里办公,市政府领导人在二楼,市委领导人在三楼。
三人上到二楼时,江帆跟丁一和彭长宜说道:“到我宿舍坐会吧。”
与其说是宿舍,其实就是副市长江帆的办公室。彭长宜知道江帆白天管这里叫办公室,晚上的时候就叫宿舍。按照江帆的理论,这叫概念时空转移,说这样有利于身心健康。
丁一没有跟着他们走过去,而是在后面说道:“市长、科长,你们忙,我回宿舍了。”
江帆看着丁一,说:“如果没事一块儿坐会儿,别介意,我的宿舍其实就是办公室。”
丁一看看彭长宜,彭长宜说道:“既然江市长这样说就一块儿坐会儿吧,我们两个大男人也没啥好聊的。”
丁一不好再推辞,就和他们一同走进了副市长江帆的办公室兼宿舍。
江帆拿出了茶叶,就要沏水。
彭长宜说:“对了,我那里有好茶叶,龙井,是王部长的老朋友特地从南方给他寄过来的,我就偷偷地截留了一点。还没舍得喝呢?”
江帆说:“我这里都是办公室供应的茶叶,还是喝你们的龙井吧。”
彭长宜摸了摸兜里的钥匙,说道:“我去拿。”
他说着,就上了楼,来到办公室,打开抽屉,拿出一个六棱的小铁罐,往纸上轻轻一抖,那外形扁平光滑,苗锋尖削,色泽嫩绿的龙井就抖出一小堆儿,用纸包好,就走了出来。
刚把门关上,就听见有人叫他:“彭科长。”
彭长宜回头一看,是市委办秘书科的科长,他说道:“郭科长,加班哪?”
秘书加班是常有的事,郭科长这个时候在走廊里出现一点都不奇怪。
就见郭科长沮丧的说道:“嗯,刚挨完批。”
彭长宜笑着说:“为什么?”
“一个秘书把领导的排序弄错了,我也没注意,被范主任发现了,刚把我训了一顿。”
彭长宜笑了,没说什么,就跟那个郭科长一起往外走。
领导干部的排名,历来是一门很深的政治学问,也是政治的风向标。排名靠前的领导,权力就重。就跟春晚演员的出场顺序一样,直接决定你走穴时出场费用的高低。所以,这么严肃的问题出了差错肯定要被批评的,往大了说就是政治事故。
“你也加班?”郭科长看着他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