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我们俩刚做了一回井底之蛙。”
刘驰驰也笑,此时两人已能随意呼吸了。
井身的石块湿滑且布满苔藓,本不利于攀爬,但好在错落有致,还有些小小的坡度,对于两人来说倒并不是什么难事。
两人攀缘着石壁,三两下就登到了井口,随即双臂一用力,带着一身水意就轻巧地落在了井沿。
这是寺院一处废弃的厢房别院,四周堆砌着一些柴禾废木之类的杂物,院墙深处能看到大殿飞檐那庄重而高大的影子,角铃在老远的夜风里叮铃作响,一轮明月无声,把着禅寺映照得肃穆庄严。
默余拽扯了他一把。
“不要欣赏夜景了,办正事要紧。”
刘驰驰回神问道:
“你对这寺院熟悉吗?”
默余笑道:
“跟你一样。”
刘驰驰想了想回道:
“不打紧,我们只要找到通往山顶的路即可。”
正说着,李默余一伸手把他拽滚到一旁的杂草堆里。他湿衣上立刻沾上了一身草屑,他正待要问,就听默余轻声说道:
“有人!”
不远处的墙裙上影影绰绰地跑过几个黑色的身影,从身形上他立刻认出正是几名狱族的赊刀人!
等那几人跑过,他回头朝李默余使了个眼色:
“跟上去!”
默余会意,抢在他前头追了出去。
几个赊刀人跑得并不快,时不时还会停下来低低地说上两句。其中一人好似是首领模样,态度倨傲不逊,不时会听到他语带训斥的声音,其他几个一直躬低身子跑在左右,对其有点唯唯诺诺意思。
跑到半路,刚过山腰一点,这几个狱族突然停住了。那首领模样的家伙一个转身朝其中一人狠狠踹了一脚,那人被他踹倒,仰面坐在了地上。月光照在那倒霉蛋家伙的身上,他左手撑地,右手缠着厚厚的绷带,竟然像断了似的。
不远处的草丛里,刘驰驰和李默余看得真真切切,那个倒霉的家伙就是前晚在灭街酒肆和人打赌的那名狱族,他的右手正是被王馀庆一刀齐齐切断的。
那人翻身倒地,一脸惊恐道:
“兀龙你莫要杀我,这些兄弟之中我是最早投奔你的,出生入死这么多年,哪次事情我出过闪失?”
那叫兀龙的首领听他这话,语气中却没半点留情面的意思,他狠声逼问道:
“还想狡辩,那这一次呢?”
那人自知理亏,语气顿时软了下来:
“我一人先到了,没找到头领你和兄弟,便在灭街厮混了几日,酒喝多了才干了那蠢事。”
他讲这话时,语气倒似要哭了的样子。
兀龙听罢,带一声冷笑道:
“手断就断了,你竟还把我族的秘密给说了出去,你不死还能怎样?如我族兄弟一旦被你所卖,你若不死,难道还有颜面活于这世上吗?”
旁边的几人中已有人恼怒道:
“兀龙头领,别再跟他废话,一刀结果了他,省得再留什么后患。如他活着,保不齐他会不会把我们和万目长老合谋的事给说出去,到时就悔之大矣。”
那人惊恐道:
“老三你说什么呢,我们兄弟一场,你该知道我老六是什么样的人!头领......”
后面的话他已然说不出来了,他只是瞪大着眼睛看着一柄白生生的快刀扎进了自己胸口。
“你......”他断手指向兀龙,僵直着从口中喷出来一口血,仰头栽倒。
兀龙将手刀从他胸口拔出,自顾在旁边一人身上擦了一擦,那人只管站着,动都不敢动一下。
“把他扔涧里去,快点!”
兀龙一脚踢过去,那人才慌忙动身将死去的老六背负在肩上,一溜烟地向山涧那边跑了过去。
兀龙这才环顾剩下的人道:
“坏我大事者,如老六一个下场!”
剩下的人只顾点头,一个个噤若寒蝉。
......
李默余回顾身边的刘驰驰:
“那叫老六的万没想到,当初没死在我们手上,今日却死在自己族人的手上。”
刘驰驰点头道:
“你注意到那兀龙出手时手腕上系着的银镯没有?”
李默余不解道:
“没太在意,怎么,有什么说法吗?”
“此人我认得,曾去殷府刺杀过释行文和尚,武功不在阿蛮之下,是个狠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