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亦辙叹了口气,“是阿,我也不知道呢,我以为一个人背负血海深仇长大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情,可我发现我错了,全族被灭还能和仇敌并肩作战,才是真正不容易,也不知道,死后十八层地狱收不收。”
李五郎脸色稍变,厉色道:“将军慎言!”
朱亦辙低低笑了,“倒是不知道参将既然做得,我为何不能说得?”
“凡事要讲证据,这次遭遇突袭,将士昏迷不醒,军中定然有人出手,但这个人绝不可能是我,我李五郎对九州的忠心苍天日月可鉴!”
话音刚落,朱亦辙鼓了鼓掌,“不愧是军中文采最好的将领,玩起文字游戏也是无人可及,对九州的忠心也许真的不假,但对朱氏皇朝的忠心就未必谈得上了,对吧?”
“你!”李五郎这下面色彻底变了,仿佛被戳中了心底最深处的秘密。
“不可能,你怎么会知道?!”
朱亦辙拿起案桌上一本册子,扔给李五郎,“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好好的为什么要写日记?肯定是无人诉说,憋得太慌了吧。”
见是自己的手册,李五郎面色颓败,不发一言。
“要论身世凄惨,军中比得过你的没几个,要论心狠手辣,也无人能及。为了不让人怀疑是你投的蒙汗药,你连自己带了多年的将士也没放过,也不知道他们要是知道出卖他们的正是他们一直仰望的参将,信仰会不会崩塌。”
“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你倒是占了个全。”
朱亦辙说的每一个字落在李五郎心上都犹如一把尖刀掉下来,他面色苍白地说道:“不是我的错,真正对不起他们的,是你们朱家!”
“我们朱家怎么了?”朱亦辙也很想知道,李五郎秉持怎样的信念才干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来。
李五郎显得痛苦无比,几乎是咆哮道,“前朝末年要不是你们朱家忙着争夺皇位,将兵力调回中州,我们蒙州又怎会兵力空虚,以至于让匈奴长驱直入,灭了我李家满门!”
“你们顾着争权夺利,又何曾在乎过蒙州百姓的生死?!如今有什么脸面站在我面前管教我,说我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呸,你们朱家谋权篡位,一度拱手把国土让给匈奴,也配跟我谈什么忠孝仁义!”
这番话倒真是出乎朱亦辙意料之外,敢情李五郎觉得李家的悲剧都是朱家一手造成的?
“你以为当年朱家调兵离开蒙州是为了夺权?”朱亦辙问道。
“这么明显的事,难道不是事实?”李五郎每每想起往事,都要气得心跳如雷。
“也不知道你从哪里听来这样的说法,据我所知,前朝末年,匈奴屡屡进犯蒙州,大小战役不下百次,祖父大败匈奴,正欲乘胜追击,把匈奴彻底赶出九州,朝廷昏庸,竟然一意求和,下令召回祖父,祖父不愿,朝廷连下十二道金牌,无奈之下,祖父只好班师回朝。”
“谁也没想到,祖父一回朝即遭受奸臣诬陷,扣上了通敌罪名,被打下大牢,我父亲不愿意束手就擒,也不想再听命礼崩乐坏,奸臣贼子当道的朝廷,才起兵谋反,正是我们朱家掌了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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