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冥中瞥见独孤斩月飞身来救,墨轩一把挡住他的来路,见死不帮。
雪若心下想死定了,千钧一发之际,一只无骨玉手横空探出,及时拉住她腰间的腰带,将雪若整个人稳稳横提在半空,只距地面半尺。
“可还敢造次吗?”药奴满脸柔美,可惜配眼前这无盐脸,怎么看都倒人胃口。
雪若身体虽停住,可惊魂未定,心里噗通狂跳不息,看眼前的始作俑者格外恼火,嘴上倔强道“放开我,大猪头!”
“遵命!”药奴好气又好笑,果真放开雪若的腰带。
她一屁股跌坐在烂泥里,腰痛的吃紧,呲牙咧齿大呼爽快。
他们越得意,她越要大呼爽快。
爽快,爽快,爽死了!
药奴看够雪若笑话,摇摇头惋惜道“劣根,劣根,冥顽不灵呢!”
天色微晚,独孤斩月决定就地宿营。此处离听雪谷已有迢迢千里,周遭节气也不是寒冷的冬季,盛夏的炎热在白昼的树林里狂嚣过后,仅留下些许温温热热在茂密中回荡,再晚凉时候就彻底偃旗息鼓,让习习凉风独占鳌头。
林间的夜晚是一天最静谧,最舒爽的时候,赶了一天的路程,浑身的焦躁也在此时能被平复。
独孤斩月便在篝火不远处,觅了块干爽之地盘膝打坐,大自然馈赠的清鲜空气最适宜调息吐纳,缓神敛气。
雪若几乎能透过那张面具,看见他闭着眼睛的时候恍若一尊玉雕,篝火的亮影在他的脸庞跳跃出闪动的明黄暗桔,他的鼻息轻浅而规律,长睫伴随呼吸一并起起伏伏,发丝飘荡如波。
墨轩真心是一个好帮手,好兄弟,他总是不辞劳苦,形影不离地坐在独孤斩月附近,助他行气,想他自己的身体还需调理,可他仍旧凡事以独孤斩月为先。
雪若不觉动容细细观墨轩,发现如果他永远只是这般静静地坐着,而不是用深沉的目光去排挤每一个试图靠近独孤斩月的人的话,其实他能获得的空间更广,他的生活也更加精彩。
可他全权舍弃,甘愿做影子,独孤斩月一个人的影子。
雪若突然好羡慕独孤斩月,为什么他就是有这种魔力,让别人心甘情愿绕着他转。
墨轩是,药奴是,她也是
雪若坐得离火最近,身上斑点泥块早已干涸,她将衣服对折细柔摩擦,那些泥点揉作粉尘,纷纷飞落。
一双无骨软手蓦地捉住她摆动的手腕,指间莹白的药膏,蜻蜓点水般点抹在雪若手背上的淤痕,隐隐的疼痛瞬间减缓。
雪若慢慢抽回手,小声说道“您很擅长打完给糖吃这种招数。”
药奴毫不介意又沾了点膏药,点在她脸上的红印处,柔道“棍棒底下出孝子,今日不教训你,早晚你会知道固执的恶果。”
雪若头一扭避开他的手,阴阳怪气道“斩月以我哥的名义关心我,你又是我的谁?真是我二徒弟吗?”
药奴娇目流光,没有说话,但是他的手又沾了沾药膏,更轻的抹在她的脸颊边。
雪若啪得打开他的手,心里没来由的烦躁,也许是效仿他的小肚鸡肠,心胸狭隘难释道“对了,您是斩月重金聘请来治我热症的神医,我也不过是您手底百万病号中的一员,不对,我连病号也不算,我充其量是头血牛,浑身血烧得就知道发春!”
说罢,抬起屁股要走人。
“你去哪里?”药奴大概没想道她发什么羊癫疯,急急唤道“我陪你去!”
雪若心头火怒,反驳道“我可没钱支付您昂贵的陪走费!”
独孤斩月被吵声惊扰,收敛气息关怀道“雪若妹妹去哪?我陪你一同前往!”
他这两个妹妹彻底激怒她,雪若口不择言粗鲁道“我去洗屁股”
“上的泥”这三个字且省略在她钻入草丛之后。
其实雪若这无名火发得着实莫明其妙,想她在听雪谷时,溜溜鸟,逗逗狗,吵吵架之外,几乎日日悠闲,快乐长久。可自从和朝思暮想的人相处在一起,为何她的快乐就消失不见?
想她只是个没有回忆的氏族遗孤,连祖宗八代姓什名谁也不知晓,斩月随便勾勾手指头就顺道好心把她救回家,随意取了一个没有任何含义的名字作为她的代号,想来就跟路边捡个阿猫阿狗似的。
雪若打赌如果不是自己满腔火鸢火毒造就的热血,对独孤斩月还有点利用价值,或许她早该在大街上风餐露宿,沿街乞讨,哪里值得他高称自己为妹?
雪若大骂自己真是个大笨蛋,天天厮混在“寂雪啼苑”就忘却了自己的身份。独孤斩月偶唤她一声妹妹,她就真的改姓独孤了吗?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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