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地一下,寅将军站起身来,项恭暗道糟糕。
刚刚能够强压下寅将军的报复之火,那是以特处士的生死为要挟才成功的。
如今特处士的缝合手术已经做完了,还有什么能够掣肘寅将军?寅将军盛怒之下,到底会有什么样的疯狂举动?
项恭现在只能祈祷,祈祷寅将军能够多为他的兄弟们想想,不要逞一时意气,不然恐怕将军寨就要从此烟消云散了。
“二当家醒啦!”忽然有人喊到,一时间整个将军寨都沸腾了。
“太神了,用针线救人,你是怎么想到的?”
“这位兄弟留下吧,以后俺们将军寨有了你,再也不怕受伤了!”
“这么快就能就醒三当家,简直跟法术一样,教教我吧兄弟!”
几个人没听到胡子兵来攻的消息,还沉浸在项恭外科手术的神奇效果中,项恭对众人的赞叹置之不理,全神贯注看着寅将军那双神色复杂的眼睛。
寅将军竟然意外地没有立刻冲出去大杀四方,而是转过头来看了看还没有完全醒转的特处士。
项恭心里刚刚生出一点儿希望,却见寅将军咬了咬牙,终究还是掉头走到将军寨众们中间。
“兄弟们,你们说俺寅将军是不是一言九鼎的好汉?”寅将军大吼着。
“是,是,是!”弟兄们激情附和,项恭预感很不好。
“我说过,要让胡子们给二当家血债血偿,是也不是?”寅将军追问着。
“血债血偿,血债血偿”群情激奋,项恭都觉得体内的鲜血燃了起来。
寅将军扭头看了看项恭,忽然话锋一转说道:“这位兄弟救了三当家,大家应该都看到了!”
当然都看到了,这帮山贼平日受了伤,可都是挨着或者等死,头一次见人跟打补丁似的,在人身上绣花就能疗伤的。
寅将军一说完,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项恭身上,敬佩之情,溢于言表。
项恭有些羞赧,他只不过硬着头皮试着做了点儿什么而已,与这帮汉子相比,自己可算得上是胆小如鼠了。
可越是敬佩欣赏他们的热血仗义,项恭就越是不希望他们白白送命。
在项恭看来,最重要的莫过于男人不可以穷,比这更重要的,无疑就是活着。
“从今天起,他就是我寅将军的好兄弟,大家看到他,就要像看到我一样,听到了没有?”命令的语气,听起来却有那么点儿无奈。
项恭有些纳闷了,这样拐弯抹角的,根本不应该是寅将军的个性,他到底想说什么?
将军寨众们的眼神充满了顾虑,然而,或许是他们都习惯了听寅将军的吩咐,或许是这些人都觉得项恭的医术,将来能挽救很多性命,这是很牛的本事。
总之,稀稀拉拉的应“是”声,在人圈里传出,寅将军皱了皱眉头,吼道:“听到了没有?”
“是!”声震云霄,将军寨众的表现,寅将军稍稍满意了些,硬朗的面孔上,扯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好,既然如此,兄弟们立刻带上打点好的行装,跟这兄弟你怎么称呼?”寅将军尴尬地转向项恭问道。
听寅将军忽然问话,项恭脑门流下一道冷汗,低声道:“项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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