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辄数金、十金,还不一定抄录的到。只是楚纸进了咸阳,楚书刚到大梁就被商贾抢购一空。
“若非他国之君,寡人必要设法请楚王来咸阳一见。”秦王政叹了一句。“看看如此聪慧之人,到底长的是何模样。”
“大王,楚王乃未龀之童。”熊启见大王夸奖弟弟,不敢露出一丝喜色。“其虽聪慧,却授人以柄,朝国人而定楚政,此策一出,楚国弱也。”
楚国的新政也是秦宫燕朝讨论的内容,朝国人之政在法家看来完全是弱兵之政,此政行十年,楚国再无一战之力。而重文教之政,也被大臣们反对。以吏为师,以法为教,这是秦国的现实。通晓律法即可做官,可官位是有限的,教授全体国民懂法,不没有那么多官位,百姓全去学律法了,那谁去打仗?谁去耕种?
“楚人弱与不弱,皆是愚不可及,不似赵人。”事情终于转到了正题,秦王政拿出一份竹简道:“丞相观之。”
竹简沉重,打开入目的却是赵字。这是赵王写给秦王的私信,开头除了‘足下’敬称之外,还自称为‘外臣’。言辞如此谦卑,其中所述之事却件件重大,尤以文信侯吕不韦通赵之私信,以及献出楚国钜铁之术最为要紧,难怪会急召自己入宫。
“丞相以为如何?”秦王政嘴角挂着笑意,“钜铁之术楚国得不到,赵国却献上来了。呵呵。”
“大王愿与赵国修好?”熊启眉毛直跳,前日刚刚谈定秦楚盟好,他担心大王会改变心意。
“自然不是。”秦王政笑意消失的无影无踪,“私仇也好,公利也罢,寡人都要灭赵。然则,既然赵国为求和献钜铁之术,为何不应诺赵王?文信侯之门客仍在为其哀号奔走,何不让赵王将文信侯之私信送至咸阳?”
“大王是想……”赵王献的这几样东西,特别是文信侯通赵之罪证,都是秦国急需的,可赵国又是秦国要马上攻伐的。熊启有些明白大王的意思,又有些不明白。
“你,若秦国与赵国修好,赵王欲何为?”秦王政看着熊启,觉得他今有些迟钝。
“赵王……”脑中闪亮了一下,熊启道:“若我大秦与赵国修好,赵国自当伐燕。”
“正是!”秦王政笑了起来,“当赵军伐燕之时,我秦军忽而大举伐赵……,”
似乎预见到了赵人的狼狈不堪、赵王的气急败坏,秦王政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燕国虽弱,可一直让赵国如芒在背,只要有闲暇,赵军必定伐燕。上一次赵国伐燕丢了晋阳三十七城,这一次赵国伐燕,不知道又会丢掉那些城池。
“大王英明!”熊启不知为何惊出一身冷汗,当即对秦王政深揖。
“丞相免礼、免礼。”秦王政大笑方止。“与赵国盟好之事便交由你处置,伐赵之事任何人不得提及,违者,斩!”
“臣敬受命!”熊启再揖,这才离了明堂,回丞相府立刻召见赵国使臣世均。与世均言明秦王与赵修好之意后,他再赴渭水北岸华阳宫找芈玹。
华灯初上的咸阳,新城君府显得有的冷清,几个手巧的女仆正伺候着芈玹沐浴。新城君的封地虽然早已回收,但宫中大树不倒,这里依然是咸阳达官贵人们崇敬的府邸。这样府邸里的女子自然用着全下最好的胭脂、最华美的衣裳。
狐裘、曲裾早就褪去,进入澡室的芈玹只穿了一件花纹精致的锦袄,下身则是厚绫做成的裙袴。澡室里雾气缭绕,她头发盘着,脸蒸得通红通红。裙脱下后,白玉一样的臀露了出来。这是女子常穿的袴,裙袴必须合穿,不然就会露出双臀。
脱去裙,再脱去袴,最后脱去锦袄,虽然因为害羞身上还留了一件白色丝衣,可少女姣好而单薄的身躯还是让女仆们看得不想眨眼。青春她们也曾拥有,可现在都已不在了。
“子启来了。”府邸之前,熊启的车架尚未停稳,新城君芈昌便迎在了车旁。
“玹丫头呢?”熊启开口就问,他是从华阳宫直接赶来的。
“玹儿呢?”芈昌也不知孙女在干什么。他有很多孙女,唯芈玹为老太后所爱。
“禀君上,女公子正在沐浴。”一个女仆跑了出来。
“子启何事?无事便少歇。”芈昌抓着熊启的手,拉着他登堂。
“也无甚大事。”熊启松了口气,他是着急那钜铁之术,可急也没用,即便玹丫头明日便入楚,也未必来得及阻止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