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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魏三路伐楚,楚国只能拒坚城而守。魏国粮秣不能支撑,还有占天下之半的秦国提供粟米。秦国三百多万户,一年可结存近亿石粟,供养七十万大军毫不费力。灭国都不是问题,何况只是击破小小王城,真正的问题在于齐赵两国作何决策。
战国史基本就是一部群殴史,分化敌盟、团结友邦才是胜败的关键。楚国正是因为楚怀王时期外交上的犹豫不决,在联齐拒秦和连秦伐齐之间摇摆不定,才落得东迁蔽地的下场。
齐国虽然已经衰败,但复国后几十年休养生息,力量不可小觑;赵国士卒不输秦国,可他体量太小,甲士不足,难以和秦国抗衡,但如果他与齐国一起救楚,就很让人忌讳了,或者他不救楚而伐燕,真成事了那又将是秦国的劲敌。
战争,非决胜于沙场,实决胜于诸国之庙堂,更决胜于纵横家之口舌。卫缭提及齐王时,齐王的心脏正噗噗噗地乱跳,他难以置信的问:“下邳以北真尽归我齐国?”
“然也!”屈光言辞郑重。“下邳将赠予可嘉公主为封地,以示我楚国交好之意。”
“下邳、下邳也交予我齐国……可嘉公主?哈哈哈……”田健大笑,他真是太高兴了,这可是六百里地啊。六百里虽说只是沂沐水道以东,不包括鲁地,可也只有齐湣王之前,齐国疆域才到达过下邳。齐国正是因为灭宋被各国仇视,方有五国伐齐。以前为得到差一点灭国,现在居然送给了自己,怯弱如田健也真的动心了。
“大王万不可!”后胜使了一个眼色,立即有一个大臣出列。
“卿何言?”田健看着他,有些不解。“下邳以北尽归我齐国,有何不可?”
“当年楚国大子横为归国即位而许我齐国淮上之地五百里,先君湣王信之,准大子横归国即位,不料大子横悔而不践诺,大子横如此……”
跳出来的大臣是个老头,说话慢条斯理,屈光见此忙道:“大王若不信,可今日派兵至下邳接收城防库府民策,先得我地,再派兵至陈郢不迟。寡君以勇信治国,岂有不践诺之举?”
“哈哈……,今日便可派兵至下邳?”田健又是一阵大笑,他眼泪都笑出来了。那个老臣翻出陈谷子旧事,说的就是楚国言而无信,但屈光承诺可先收地后派兵,那就没这个问题了。
“大王,”后胜兜不住了,只能自己上。“若我齐国出兵救楚王,秦国日后必记恨于我。他日与魏国、赵国、燕国,四国一共伐我,奈何?”
一提秦国田健就像霜打过了的茄子,顿是无精打采。大将军田洛也帮腔道:“禀大王,若秦魏赵燕四国伐我,齐军不敌也。”
“敬告大王,赵国与秦国世仇,又素恨燕国,若秦魏伐齐,他自当伐燕。大王可许赵王,若秦魏燕三国伐赵,齐国可救之,而我楚国亦诺之,若他国伐齐,楚国必救之。以齐楚赵三国而抗秦魏燕三国,何惧之有?”屈光勾画出齐楚赵三国对秦魏燕三国的战略图景不说,又道:
“齐国有五国之伐,几近亡国,秦国有五次合纵,却强霸至今,何也?非秦国之变法,非秦国之士卒、非秦国之甲兵,乃秦国之地利。
鸿沟一开,荣阳为天下中枢,此重兵之地,而荣阳之西又有成皋,成皋之西又有巩洛,巩洛之西又有新安,新安之西又有渑池,渑池之西又有函谷,函谷之西又有桃林。非举关东六国之力,不费数年之功,难破秦国。
齐不然,齐南仅有穆陵,东或有高唐,北几无防也。若不结盟南北,再受攻伐又退至即墨乎?魏国已助秦为虐,秦若伐赵,赵必请我楚国救之,凭此,我楚国当使齐赵盟好,互相不再攻伐。尚若齐、楚、赵三国一共伐秦……”
大司马府作战司那份报告描绘的战略构想由飞讯告知了屈光,屈光自然以此说服齐王。他说到关键处故意卖了一个关子,好吊齐人的胃口。他转问齐国众臣道:“君等以为如何?”
“还能如何?”后胜不悦,“屈大夫已言秦国据有地利,难以破秦。三国伐秦无用,事后秦国将择其一国而伐之,你楚国有魏国为屏,自然无忧,我齐国与秦国接壤……”
“国相缪矣!”屈光大声打断。“秦国难破,只在荣阳以西,若我楚国、齐国、赵国三国伐秦而分秦之东郡,齐国当不再与秦国接壤,试问秦国如何伐齐?若齐国海路助赵国灭燕,陆路助我楚国灭魏,何忧之有?”
“尚若楚国与赵国一共伐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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