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周家管家也暗自赞许,这帮难民行事既霸道又有一定的原则,不愧是公子看中的人,也不枉他雪地里跑这么一趟。
这人乃是周府里的一个小管事,并未见过范永斗一行人,所以并不知道被可旺教训的这四人,乃是蒲解商会的对头,小四也同样如此。
“可旺,你怎会在此?”正当可旺带着人维持秩序,督促运粮之际,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可旺闻言,惊喜莫名,转过身,只见一辆马车在他不注意之际到了他身后,车厢前一左一右坐着志文和小捷,而刚才和蔼唤他,现在正一脸慈祥看着他的,不是从车厢里伸出头的孙大夫,却又是谁。
“义父,志文,小捷,你们回来了!”
“回来了,”孙大夫呵呵笑道,“这冰天雪地的,我这把老骨头可被折腾坏了。”
“义父说笑了,您哪里就老了。”
“说真的,大柱,你怎么不在半山,跑到这里来了?”等他父子俩寒暄完,志文问话了,“还有,这么多粮食是哪来的?”
“呃...,这个,”其他人清完粮食和棉衣后,都跑回山脚营地去了,各有各的事儿要忙,现在路口的就只有他一人,可旺觉得要凭自己一人把事儿说清楚有费劲。
正支吾间,看到正守在自家粮车旁的周公子管家,连忙一把将其拉过来,对志文说道:“喏,还不是这家人,不知为何,非要送我们粮食和衣服,不要都不行。”
孙大夫拱手作礼,“这位...”
“小的跟着主家姓,您叫我周管事就行了。”周管事还了一礼,“想必您就是闻名遐迩的孙神医了?”
不是他眼力好,而是之前就得知孙神医不在,刚才见可旺高兴的又蹦又跳,还口称义父,这马车上就这么一个成人,要还是猜不出他就是孙神医才怪了。
孙大夫心下诧异,和志文对视了一眼,自己这神医之名,只在河西难民中流传,自东渡黄河后,除了跟随他们的这两千人,就再也无人如此称呼他了,这位周管事是从何而知的呢?
脸上却不露声色,“不敢当神医之名,不知我等何德何能,劳烦贵府送上如此大礼?”具体数字虽然不知,但看这搬运规模就知数量不少。
“当得,当得。”周管事笑道,“孙神医义薄云天,救治万民,完全当得起神医二字,我家公子听说了您的所作所为后,心下敬佩,特命小的送些物用过来,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如此,多谢了。”孙大夫又郑重行了一礼,这些东西他看见了,不管是粮食还是棉衣,都是需要的,再说,已经搬了不少,就不再谦让了。
“不知贵府何在?改日我等当上门拜谢。”
“神医不必客气,我们周府并不在蒲州,而在解州,您用不着跑这么远的路。”
在解州,又姓周?
孙大夫和志文、小捷三人心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个招待他们喝普洱茶的翩翩佳公子,难道是他不成?
小捷灵机一动,从车厢里拿出那提七子饼茶,问道:“请问这茶叶是不是周公子之物?”
周管事定睛一看,脸上笑容更盛,“正是公子爷前不久从滇南普洱府找来的茶。”至于对方手上怎么会有,那就不是下人们能够多嘴问的了。
小捷看了看孙大夫和志文,三人心中都觉得有些古怪,这周公子能听闻神医之名,并且让人从解州巴巴地送粮送衣过来,却不认识孙大夫,着实有些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