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一声长叹,做好了准备,哪知高老夫人哭道:“香火不香火的不去提它,咱们高家就‘玉’莲这一个孩子,你叫我怎么忍心把她舍给别人去做徒弟,一辈子也见她不着?”
高德松厉声道:“男子汉大丈夫,话已出口,岂能更改?再程仙子救我一家‘性’命,不过是将‘玉’莲送去修行,又不是害她,也许跟着程仙子还能学的一身法术,日后做个神仙,岂不是好?”高老夫人哭道:“甚么狗屁神仙,我不稀罕!我就这一个宝贝孙‘女’,要她跟着那个道姑风餐‘露’宿,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我可不干!”哭闹不休,把个高德松‘弄’得唉声叹气,却又无计可施。末了只得道:“罢了,你且回避一下,我先探听一番,若是程仙子执意带‘玉’莲修行,也只好如此。若是还有回旋余地,我拼尽全力,也不令‘玉’莲去受苦便了。”高老夫人这才收了哭声,去厨房预备素斋。
高德松将程素衣迎入客厅,献茶已毕。程素衣果然提起当年之约,要带高‘玉’莲入山修道。高德松无法,只得托辞推延。程素衣知他心意,也不破,只道:“贫道还未见过高姐一面,不如请她出来当面问询,若是她不愿随贫道而去,贫道绝不敢勉强。若是她心甘情愿随贫道入‘门’修道,还请高大人莫要拦阻才好。”
高德松暗笑:“我的孙‘女’自养大,我岂不知?怎会抛家弃祖,随你修道?”挥手招来管家,吩咐去请孙姐。还不放心,特意对管家使个眼‘色’。那管家随身数十年,极是机灵,自知老爷心意,是要自己叮嘱孙姐,好生对答,莫要‘露’了马脚,被道姑抓住把柄,强行带去山中修道。
少顷,管家引了一位少‘女’入厅。那少‘女’生的秾纤合度,年纪却已是十足的美人胚子,只是神情羞怯,垂颈不语。程素衣瞧她一眼,眉头便是一皱,只是有面纱遮挡,旁人瞧不出来。心中忖道:“自来我玄‘女’宫有大成就人,莫不以贞‘女’成道。这高‘玉’莲前世本是恩师座下弟子,只因‘性’子刚强,为人所趁,犯了戒规,这才被打灭灵光,押入轮回。这一世我奉师命二次度她入‘门’,看她如今眉含‘春’‘色’,二目流辉,分明元‘阴’已失,再犯教规。恩师‘精’通先天易数,不会不知,又为何偏要我来接引?”她望着那少‘女’道:“高‘玉’莲,三十年前贫道与你祖父有约,今日要度你入‘门’,修道参玄。此时问你一句,你愿不愿随我入‘门’?”
高‘玉’莲微抬螓首,望了程素衣一眼,又忙低下头去,跟着又用眼角瞧了瞧自家祖父,见祖父面含急‘色’,微微摇头,已知其意,方‘欲’开口拒绝。程素衣又道:“你也莫要急着回答,我这里有一道符箓赠你,你看完之后再来答我。”‘玉’掌一伸,掌心中有一道‘玉’符,长有两寸,宽有三指,其上飞云走雾,无数线条勾勒,
高德松深知程素衣之能,见她拿出‘玉’符,已知必是仙家宝物,抻着头去看,只瞧了一眼,‘玉’符上无数线条就似在眼前飞转,愈旋愈疾,渐渐头昏脑涨,总算他平日读书养‘性’,练气功夫极深,忙撇过头去,不敢再看,这才好过了些,但‘胸’口却一阵阵烦闷作呕。
高‘玉’莲双目落在‘玉’符之上,便再也挪不开来。面上表情忽喜忽悲,全无方才的羞涩怯弱,那‘玉’符渐有毫光迸发,柔和清亮,直入心田。程素衣叹息一声:“罢了,便成全了你吧!”伸手一指,那‘玉’符化为一道流光,钻入高‘玉’莲眉心不见。
高‘玉’莲只觉脑中轰然一声,眼前大放光明,又有无数声音、记忆纷至沓来,似有一位‘女’子舞剑练气,又有天水绕身,如龙似蛇。那‘女’子剑光越来越快,忽然一声娇叱,身剑合一,飞起,直向自己飞来。高‘玉’莲大惊之下,尖叫出声,向后便倒。
高德松见爱孙晕倒,急忙伸手去扶。程素衣衣袖微‘荡’,一圈暗劲涌出,高德松空自焦急,却冲不破潜力圈,程素衣道:“此是家师所赐灵符,可含明宿慧,妙用无穷,高大人不必惊优。”高德松哪里肯信,关心则‘乱’,只在圈外急的团团‘乱’转。
高‘玉’莲足尖离地,斜斜‘挺’直,却不倒地,看去十分诡异。忽有无形之风自虚空涌来,耳边又有‘浪’‘潮’‘激’‘荡’之声响起,如海上生‘波’,不可阻挡。程素衣一声轻叱:“大梦方觉,还不醒来!”一指出,如越虚空,正在高‘玉’莲眉心之处。高‘玉’莲浑身一颤,一声嘤咛,睁开眼来。眼中先是‘迷’茫之‘色’闪现,继而神光爆‘射’,向程素衣盈盈拜倒,口中道:“拜见大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