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指挥若定的他。打从心底露出微笑。自己心心念念心疼的这个人,果然没让自己失望,自小就英武不凡。
“阿芝。”李泰忽然喊。
江承紫转过身瞧他,他还坐在草坪上。神情十分疲惫,大夫正在为他处理脖颈上的伤口。他疼的龇牙咧嘴。却没有叫出声来,只是笑吟吟地瞧着他。
“民女见过魏王。”江承紫略略躬身行礼。
李泰神情一凝,抿了唇,想要说什么。但大夫让他不要动,否则伤口包扎不好。他便闭了嘴,但那眼神却还是直直瞧过来。嘴唇抿得高高的,像是很不乐意似的。待大夫为他包扎完毕。他就爬起来,快步来到江承紫身边,有些央求地说:“阿芝,你不要介意我身份,可好?”
“不妥,长幼有序,嫡庶有别。”江承紫拿这话敷衍,妄图与这小胖子疏远一点。毕竟这小胖子不是个安分的主,属于搅屎棍级别。历史上记载,就是李恪的悲剧命运多少也与他有关。
“阿芝。你不许说这——”李泰嘟着嘴,一脸不高兴。
“你身子不适,改天再说,先回去休息吧。”江承紫声音放柔和一些,像是大人在哄小孩儿睡觉似的。
李泰来了脾气,便是固执地说:“偏不。谁让你提什么长幼有序,长幼有序是最不公平的事。”
“魏王,你不是长子,这话,你莫再说了。若是旁人听去,定然大做文章,说你有不臣之心。”江承紫压低声音。
李泰一怔,随后脸色柔和下来,笑嘻嘻地说:“阿芝待我真好。”
江承紫被这话弄得一愣,李泰却又在说:“你若要说长幼有序,按按照礼数,你就我一命,我无以回报,是否该以身相许?”
“魏王自重。”江承紫板了脸。
李泰看她不悦,连忙说:“我开玩笑。你莫当真,你若不喜欢,我以后不说笑便是。”
“魏王有伤在身,回房歇息对身子有益。再者,过几日就要动身回长安。若不休息好,舟车劳顿,你可受不了。”江承紫循循善诱,只想把李泰这家伙送走,自己清静清静。
李泰听后,倒是没有反驳,乖巧地点点头,说:“嗯,阿芝所言极是。我吃些糕点便是休息。”
江承紫不由得扶额,暗想:果然是个吃货啊。这半个时辰前,他才吃了两条烤鱼、一只烤鸡腿,这会儿又要吃糕点。
李泰想起自己的糕点来,倒是高高兴兴就要去吃糕点了。江承紫目送他背景,才刚刚放松一点,李泰忽然又转身,有些沮丧地说:“阿芝,我以身相许可否?”
“魏王,莫打趣民女。”江承紫连忙说。
谁都知晓贞观元年刚过年,李世民就定了年号,结束为隐太子李建成的半年守孝。一过除夕,先是定了年号,然后便是选天下名门淑媛充实后宫,一时之间,天下名门一片喜庆。
这份儿喜庆持续到了三月初才算告一段落。老子李世民选妃后,便轮到几个儿子定亲。儿子们虽小,早早定下来,也是安定世族大家的一种策略。当然,除了安定世族大家,李世民心中自有别的盘算。
先是嫡子当先。长孙皇后贤德,身后又有长孙无忌等军事新贵族撑腰,她自是主打“选妻选贤”,与李世民商量一番,长子李承乾选了苏家贵女为太子妃。苏家在隋朝虽然也是四大贵族名门之列,但经过隋末动乱,早就败落。次子李泰则是选了阎家姑娘,阎家同样也是破落名门。
所以,李泰的亲事已定,正妃人选也拟定,不日就会迎娶王妃阎家姑娘。他此刻这般说,江承紫自然定论为打趣。
“唉。”他叹息一声,便又是嘟囔一句,“你如何就出自杨氏呢。”
别人不懂这话,江承紫却是知晓的。杨氏是世家名门旧贵族的代表,是旧贵族联盟之首,而相对的军事新贵之首就是长孙氏。而李泰是长孙皇后的儿子,即便是如何阴差阳错,长孙皇后要如何表示贤德,也不断段不可能为自己的儿子选杨氏淑女做正妃。
江承紫只是笑笑,说:“我本就是杨氏女。”
她说这话时,不由得又瞧了瞧杨宸。他还在低声吩咐手下务必将贼人一个不漏地灭掉,将这院落整理整理,征用为别院。
“杨氏。”李泰重复一句,尔后神情沮丧地叹息一声,说,“我还是先去吃点糕点。”
他虽然心机深沉,但毕竟孩子心性,一想到糕点,整个人已经跑出一段距离。他身子胖,跑起来动作很是滑稽。
江承紫见李泰离开,便松一口气,转身瞧杨宸还在详细地部署。她觉得无趣,裙子上又沾了那人的血,十分不舒服,便决定先找套衣服换一换。所以,她信步要往自己所住的院落走,才刚踏出一步。她就瞧见念卿手持包裹匆匆忙忙地朝这边来。
“婢子见过姑娘。”念卿小跑过来,低眉垂首站在她面前。
“念卿有何事?”江承紫看她行色匆匆。
“先前看姑娘衣服被血污了。阿宸公子特吩咐婢子为你捧来新衣。”念卿说着将一个大大的包裹捧在手里。
“哦,我还是先洗澡再换。”江承紫回答。
“姑娘所言极是。阿宸公子先前也是这般说。他说姑娘裙子被污,定要先洗个澡,才换衣衫。已吩咐婢子准备汤泉沐浴。”念卿回答。
“汤泉?”江承紫十分讶异,便抬眸瞧杨宸。他正好吩咐完毕,正款款往这边走,面目温和,笑盈盈的。
“此处又汤泉?”江承紫直接问。
他点头,说:“后山有一处汤泉,那边那一排房子都是汤泉屋。我特命人打扫一处与你,你且去泡泡,放松放松。”
“如此甚好。”江承紫也觉得太累,需要美美地洗个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