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什么?”张司直眉头一蹙。
四老爷立刻起身,说:“回禀张司直,若说谁能给杨氏子弟的护卫下命令,除了家主与老夫人,那得是长老会。尤其是掌管安保的十三长老。”
“哦。那老夫人昨晚在何处?”张司直询问。
“我昨晚腰疼难忍,与蜀王与阿芝吃完晚饭,早早就睡下了,夜里听得声音喧闹,却也是起不得身。”老夫人回答。
“可有人证?”文书询问。
老夫人就将她屋内的一干丫鬟婆子都传唤进来,一一说了昨晚老夫人的情况,并无异常。尔后,便询问的是杨恭仁的去处,杨云立刻上前,说:“昨晚,我家家主与我在书房整理今日长老会索要使用的材料,后来外面烟火起,家主一直派人在打探消息,整晚都在望月楼三楼。天明时分,因跟踪了一个可疑分子入了云顶楼,才派人将云顶楼围了。”
张司直也不下结论,只说:“既是如此,那得要将杨氏十三长老请来问询一番了。”
杨云苦笑,道:“十三长老也在云顶上。本来杨氏春日宴将近,各家携了女眷到杨氏一游,女眷们住在兰香园,而各家长老们就住在云顶楼。如今,云顶楼有贼人,家主交涉一番,那贼人死活不肯撒手。”
“那得有请蜀王。”张司直对李恪拱手一拜。
“嗯?”李恪眼睛陡然眯成一条缝,像是一只危险的豹子。
张司直不由得抹了一把汗,道:“听闻蜀王护卫功夫了得,蜀王足智多谋,想请蜀王一并前往擒拿贼人。”
“不行,我反对。”杨清让说得斩钉截铁,一边说一边站起身,继续说,“贼人摆明就是冲着蜀王而来,那边危机四伏,谁晓得那边是个什么情况,指不定是有人故意布局,就是引了蜀王前去,若是得手,便将朝廷的雷霆之怒引向我弘农杨氏。到时候可谓一箭双雕。所以,我认为,如今的情况,蜀王断断不能去。”
“清让言之有理。”老夫人点点头,就瞧着小儿子,说,“景猷,你带你的护卫陪张司直去一趟,看看情况。”
“谨遵母亲之命。”杨师道拱手道。
“其余人等就在蓝沁堂静待消息吧。紫嫣,吩咐厨房准备糕点吃食。”老夫人缓缓站起身,到蓝沁堂内屋歇息去了,理由是腰疼。
其余各房则依旧呆在院落里,因张司直与杨师道离去,老夫人又去屋内休息了,屋外虽然有官兵看守着,但各房到底放松了一些。
大夫人率先过来,在杨王氏身边坐下,低声问:“没事吧?”
杨王氏摇摇头,说:“亏得蜀王在,暂时没事。”
“没事就好。”大夫人只拍拍杨王氏的手,不知该说什么。因为她忽然觉得今日的六房似乎跟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难道昨晚自家夫君做了什么侵害六房的事?
不可能啊,自己的夫君一直来信让她护着六房,说六房那一双儿女才是杨氏的希望。自家夫君断不会做出对六房不利的事来。
可杨王氏为何这般?
大夫人也不好问,只好站起身又回到自己的席位上。大夫人走后,各房又都过来询问,不管是真心假意,众人都对昨晚的事义愤填膺。
三夫人甚至很是大胆地说了一句:“这长老会早不合时宜了,天无二主。一个家就该只有一个当家人,至于什么长老会,最多在重大事情上起个监督作用,哪能处处都要伸出胳膊来?”
众人听三夫人这话,顿时鸦雀无声。
“三嫂,你,你这是怎么了?小心隔墙有耳。”十夫人向来沉默,吓得脸色都白了。
“是啊,三嫂,你,你这样说,小心老夫人听见。”五夫人也接了话。
三夫人轻轻一笑,说:“多谢你们关心。可是,别人听见又有什么关系。我也不想在这局中困着。困兽犹斗,连优雅都失了。”
“你疯了,少说点。”三老爷想起昨天的事还心有余悸,连忙要将她拉走。
三夫人也不介意,只任由三老爷将她拉走。江承紫觉得三夫人眉目澄澈,似乎已经想得通透。
“三嫂这到底受了什么刺激?”七夫人不由得嘀咕一句。
“三嫂的话很是不错,正该是这个道理。”杨舒越温和地说。
众人惊讶地“啊”了一声,杨舒越又说:“长老会的手平时伸得确实太宽了,对杨氏发展百害而无一利。”
“可当初,长老会就是为了家族利益而成立的。”二老爷说。
“此一时彼一时,大家心知肚明。”杨舒越说。
众人似乎都在想这心知肚明的事,一时之间,蓝沁堂十分沉默。
江承紫百无聊赖,便在杨王氏身边的席子上打坐,想要凝神静听点有趣有用的。刚一凝神静息,就听见李恪在说:“阿芝,好想抱抱你。”
我去,你大爷!
江承紫一个激灵就睁开眼,看到李恪似笑非笑靠在软垫上晒太阳,像一只慵懒的豹子。他看到她看过来,笑意更深浓,唇边的酒窝都出来了。
他是知晓江承紫耳力很好的,因此看到江承紫要凝神静气聆听周遭的情况,便用很低的声音说了一句近在身旁的人都听不见的话。
哈哈,她果然听见了。他顿时就乐了,抿着唇在那里偷笑,看到她气恼的样子,他笑得更欢乐。
江承紫撇撇嘴,不理会他。又凝神静气,却听到他在说:“别担心,一切比我预想中更好。”
“要你说。”她腹诽。
“我会守着你的。”他又说。
她被打扰,只好睁开眼睛,对他努努嘴,警告他不要打扰。
李恪只要假装小憩,一种甜蜜幸福从内心里满满地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