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住在偏僻的洛水田庄,可我阿娘也少不了我的礼仪教养。”
她这言下之意:你就甭操心这事了。而且她将“偏僻”二字咬得特别清楚,意在提醒老夫人,当日他们一家在洛水田庄的悲惨可是她造成的。
老夫人则是脸皮颇厚,不为所动,只顾摇头,道:“你娘太原王家本就比不得我弘农杨氏,更别说你娘乃旁支庶出,自小又放到范阳王氏去教养。”
“老夫人此言差矣。我王氏也是千年望族。我亦太原王氏嫡出,因家族变故,虽于范阳王氏里教养,但从不敢废礼仪,对不住祖宗。”杨王氏施施然站起身,不卑不亢地反驳。
老夫人脸色不太好地“哼”了一声,道:“你这是不知好歹,我在为你六房的脸面考虑。毕竟,九丫头以后是蜀王府的女主人。若是失了礼数,就贻笑大方了。”
“此等小事就不劳老夫人操心,我自会教养。”杨王氏如径直说。
在场各房夫人都脸色大变,但都没说话,默默地瞧着场上的一切。她们一方面是幸灾乐祸,看老夫人笑话,一方面又想着杨王氏倒霉。当然,她们还暗暗羡慕杨王氏,六房与老夫人没多少瓜葛,就可以这样理直气壮地反驳她。而其他房的人都是在老夫人魔爪下生活了多年,就算如今分了家,也是半点也不敢反抗。
“王庆宁,你真是不知教养为何物!敢这样与婆母说话。”老夫人厉声喝道。
杨王氏还不卑不亢地站着,平静地说:“老夫人是杨氏众人的榜样,我自是以老夫人为榜样。”
这一句虽然委婉,但其实等于直接骂老夫人:你说我没教养啊,我都是跟你学的啊!
老夫人“嗖”地站起身,喝道:“滚出去!”
杨王氏不为所动,依旧站得端庄,用很平静地语气说:“老夫人先是随意踩别家来彰显自家,一口一个王氏比不得弘农杨氏。莫说王氏亦是千年望族,就算王氏不是,真比不得杨氏。大凡有教养都不会这般出口。”
她话语虽平静,却句句反驳都掷地有声。这一刻,她懒得再虚伪地装什么乖巧儿媳妇。现在真没必要再去隐忍这过分的恶毒老太婆了。
她王庆年从入了杨氏开始,一直隐忍这么多年,扮木讷柔软,任凭别人欺负,好多次几乎丢了性命。她大事小事各种谋算,到如今才算自己当家做主,让这老太婆不敢任意拿捏。她凭什么还要隐忍她在这个时刻还要算计自己的女儿?
“你,你以为我敢治你?”老夫人气得怒目圆瞪。
这会儿各房都也不敢说话,生怕说错什么话,得罪了双方。
而杨王氏冷笑道:“你有什么不敢?我可不敢小瞧老夫人。只不过,老夫人这样暴跳如雷,实在有失杨氏礼仪。即便阿芝有什么不周全,又怎么敢留在这样地方教养呢?”
杨王氏说完,还眸光坦荡地瞧着老夫人,毫无畏惧。
老夫人蹙了眉,握着拐杖的手微微颤抖,像是要将那拐杖手柄捏碎似的。
啧啧啧,自家老娘这战斗力果然不是盖的,今日这群家伙有幸见识了,真是想想就舒坦。
江承紫暗爽,在心中为自家老娘点了三十二个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