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但并不富丽堂皇。就连那座看起来很大气的厅堂,也没有什么华丽的锦缎去装饰。
相反,整个将军府看起来很简朴,且家里伺候的仆人都是老人和残疾人。
“秦大将军府邸所用的仆人都是残疾士兵或者士兵的家人。”李恪低声说。
江承紫一听,心里一震,对传说中本就完美的秦叔宝跟是佩服得不得了。以前,爷爷也是极喜欢秦琼的故事,唱京剧也会唱那么一两段秦琼。
然而,爷爷也是慨叹秦琼英雄盖世,却也逃不脱这天生的命运。一身的伤痛伴随了他最后的二十年光阴。那时,她也才知晓为何这大唐的历史上,鲜少有秦琼的名字。实在是这位一身伤痕平天下,拼尽性命换了盛世。却在这盛世只能与病痛争斗,最后敌不过命运。
英雄陨落,总是让人伤感。
江承紫想到秦叔宝的结局,心中不免感伤,便是叹息一声。
李恪却是心有灵犀,知她一声叹息之意,便低声安慰:“莫难过,一切都不同了。”
江承紫一愣,随后笑了笑,说:“是啊,我总是一叶障目。如今与从前不同了,如今呀,我来了啊。”
“哈,是啊。一切都不同。”李恪也高兴起来。
那领路的老头完全听不懂这两人所言,索性不听了,只领着他们往东厢房那边去。
东厢房的桃花已落尽,院落里种植的桃树已落了果,桃树枝叶繁茂。
“这一场雨果真是不同呢。你瞧瞧以前可怜见儿的桃儿如今都水灵灵的。”有妇人在笑。
隔着桃树丛,江承紫瞧见穿着宝蓝色襦裙红色上衣的妇人在垫着脚查看树上的桃树,此番似乎正回头对人在说这桃树的情况。
“这雨来得及时,确实贵如油。”有男子温和醇雅的声音响起,像是山泉汇入了山泉池里,干净清澈,却不尖锐。
“将军,夫人,属下把人待来了。”那老者站在桃林外朗声喊。
“好。”那妇人脆生生地应答。
老者指着一条桃林小路说:“你们从这里进去吧。将军与夫人在这边歇息。”
两人谢过老者,入了桃林。转过几棵桃树,两人才瞧见那妇人的面目。眉目如画,长眉入鬓,一双杏眼眸光亮。她此番没功夫看李恪二人,因她正手拿剪子在专心地修剪桃树枝条。
而一位头全白了的男子就坐在桃林旁的廊檐下,一张藤条摇椅,身上搭着绣着喜鹊闹梅的被子。他五官俊朗,剑眉星眸,脸色却异常苍白。不过,在这苍白的脸上有着温和的笑。他正温和地瞧着修剪桃枝的妇人。
“见过大将军。”李恪拜见。
“蜀王免礼,坐。”男子将眸光从那妇人身上收回来,指了指一旁的蒲团,声音温和悦耳。情绪波澜不惊,并没有因为突然造访的是蜀王李恪而有丝毫的慌乱与不悦。
“多谢大将军。”李恪在一旁坐下。
秦琼瞧了江承紫一眼,轻笑:“此番没有外人,这位姑娘也请坐下。”
“大将军好眼力。杨氏阿芝拜见大将军。”江承紫上前对着秦琼一拜,便在另一张蒲团上坐下。
那妇人一听是杨氏阿芝,便将手中的枝条一放,把剪刀一搁下,从石栏杆那边跳了过来,拍拍身上的土,一边在秦琼身边坐下,一边瞧着江承紫好奇地问:“咦?你就是杨氏阿芝?”
“回禀夫人,正是晚辈。”江承紫恭顺地回答。
妇人好奇地打量,便是笑着跟秦琼说:“这孩子模样生得极好啊,真是合我眼缘。”
“多谢夫人喜爱。”江承紫很有礼貌地回应。
妇人掩面笑,说:“可怜我生了三个儿子,却没一个女儿。我总是想,若是我生个女儿,得也是这般聪敏伶俐了。”
“夫人,你可别提收阿芝为干女儿的事。”秦叔宝连忙阻止。
妇人爽朗一笑,说:“将军莫要担心,我却是记着柴绍那家伙捷足先登了,才不让阿芝为难呢。”
“多谢夫人体恤。”江承紫只剩下扮乖巧的份儿。
“你呀,不必拘束,这将军府里没外人。那些仆从都是将军心腹,断不会乱说一个字。”妇人安慰一番,还不等江承紫说话,她又说,“这里留男人谈话,我带你去瞧瞧我那百草园子可好?”
江承紫知晓这秦夫人是想要让李恪与秦琼单独说话,便站起身正要应答,李恪却是站起身来,阻止说:“夫人,不必如此。我所有的话语,阿芝皆可听。”
秦夫人一愣,李恪便解释:“我身份不好,又处在风口浪尖。阿芝是我未来的王妃,是我的妻。我所有的事,都不该也不想瞒她。”
“好,很好。”秦夫人喜笑颜开,看这少年是越看越顺眼。于是,她再次挨着秦琼坐下,又示意江承紫与李恪一并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