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听程夫人唠叨说入夜了,居然有人在秦大将军府周围的巷子里走来走去。程大将军一听就火了。
“他,他当即就没让我入军营。还说我的侦查能力很强,让我想办法来查探这些黑衣人都是哪一家的,顺带看着将军府里的动静,若是有什么,便回去告诉夫人,也好有个照应。”黑衣人连忙说。
江承紫听到这里,倒是对这黑衣人所言相信了七八分。程知节与秦叔宝原本就是至交好友,程知节勇猛无比,为人颇讲义气。
他常年在陇佑道上与羌人以及吐浑谷你来我往,自然不知长安情况。但他的夫人儿子还在长安,对于长安城的风吹草动自然是知晓的。此番,程知节入长安述职,便是知晓这情况。只不过派出去的这货还真不咋滴。
“哦,这么说,你是军人?”江承紫径直问。
那人一脸懵逼地看着眼前比自己还瘦小的蒙面人,心里就想不通:她怎么就问这问题了。
“我在问你话呀。”江承紫提醒。
“是,我,我是军人。”那人回答。
“家里是军户?”江承紫又问。
“是。”他先前对于回答问题有点抗拒,现在已索性放开了。反正都说了,多说一个也没什么区别。
“啧啧,你这军人可不合格啊。你应该面对敌人的威逼利诱宁死不就,甚至反客为主,反将敌人擒拿在手啊。”江承紫说。
那人快哭了,很气愤地说:“你以为我没想过反客为主啊?”
“哦,想过,那为何没实行?”江承紫又问。
那人不说话了,但心中腹诽:我反抗得了吗?你这样轻轻松松抓了我,还不喘粗气越过太液池径直上了这岛上。自己就是个普通的探子。这是天差地别,自己反抗无异于以卵击石。
“也是,你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江承紫也觉得自己这个问题不该问。不是每个人都有宁死不就的气节。
那人耷拉着脑袋,什么都没说。与秦大将军不能及时被救相比,自己若在这岛上被皇宫里的人发现,那才是对程老将军的最大危害。虽然自己书读的少,但两害相权取其轻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对了,你不怕我知晓程将军的打算,在对付秦大将军的时候有所防范么?”江承紫觉得这小子很是好玩,便顺势逗了逗,反正离天亮还很久。
黑衣人看了她一眼,不屑地说:“我的主子是程大将军。”
“也是,你挺清楚的嘛。”江承紫笑了笑。
“那你能信守诺言,把我带出宫去么?”黑衣人低声问。
“如果我说不能,你会怎么做?”江承紫问。
黑衣人呆愣了许久,才挺绝望地说:“如果实在不能,我就划花我这张脸,然后投太液湖自尽。如此一来,才能不给主人添麻烦。”
那语气特别绝望。江承紫想了想,便拍拍他的肩膀说:“少年,很有前途。”
黑衣人呆愣着,江承紫便说:“你放心,我会带你出去的。”
黑衣人一脸懵逼地呆愣着。江承紫在一旁的石头上坐下来,说:“休息休息,我们闲聊闲聊吧。”
“我,我不善言辞。”黑衣人真不想跟这人聊什么。
“哦。那就随意聊聊你在这两个月的收获,比如另外七个是谁家的。”江承紫问。
“我,我不知。”黑衣人摇摇头。
“啧啧,你这样就不对了。没我,你真的出不去啊。”江承紫指了指碧波**的太液池,循循善诱。
黑衣人抿了唇,说:“日落就在那边监视,都一言不发,真不知是哪一家的。”
“这样啊。”江承紫抿了抿唇,也不太想跟这人聊天了。
于是,两人就在这岸边坐着,等到五更天,月色完全隐去,长安似乎有下雨的趋势。江承紫站起身,对那人说:“走吧。”
那人一愣,江承紫将他一抓,如一只极快的夜鸟掠过太液池,出了皇宫。
此番,天一片墨黑,江承紫将那人随手扔过就近的坊墙,自己便往将军府的方向去。那条小巷子里,那些人已不在。
她刻意从那里掠过。随后,她悄悄入了将军府,在一座假山后凝神细听。整个将军府并没有任何人在走动,近处也没有人。
仿佛方才遇见的人都是她的一场梦境。
江承紫在假山后呆了许久,确信周围没人。她才缓缓走出假山洞**。天上已没有一丝的月光,乌黑的云朵遮蔽了夜晚的微光,有细细的雨丝扑在脸上。
江承紫觉得有些疲累,便回了揽月小筑,翻身**,认真地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