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庄上人都熟了,回京到时候身边都是生人,难免觉得不自在,所以想要从田庄上带人跟着回孟府伺候。”
李妈妈一贯柔和的嗓子在喧闹中响起,不紧不慢的说着。
一个丫头迫不及待的说,“那李妈妈,带上我好吗?我想跟着去伺候小姐。”
“我也要去。”
“李妈妈,我也去。”
一阵争抢的声音此起彼伏的不断响起,最后李妈妈大力的咳嗽一声,众人才略微安静一点。
只听李妈妈说,“你们谁去,小姐是决定不了的。毕竟你们的卖身契不在小姐的手上。你们谁能求的三夫人恩准,让三夫人把卖身契转给小姐,谁就能跟着去。小姐说了,绝对不会亏待任何一个跟她进京的人。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唉,要去求三夫人啊!”
一个个哀嚎不断,争抢要去的人都不吭声了。
李妈妈的声音也没有再听见,似乎人群散了。
滕氏这才撇撇嘴,“真是此一时,彼一时,昨日之前,一个个根本不把李妈妈放在眼里,人人想要上去踩一脚,今天可就一个个上杆子巴结了。还自己去求三夫人把卖身契转给小姐,李妈妈这是要人还不出力,净是捡便宜了。”
谢氏没有吭声,望着窗外,眼神有些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片刻后,她起身,说,“没什么事情我先回去了,我家那口子该吃‘药’了。”
谢氏的丈夫一直有隐疾,常年‘药’都没有断过,她们一家五口在庄子上做活,本来是不会过的很拮据,都是因为谢氏丈夫常年吃‘药’,导致到现在大儿子还没有娶上媳‘妇’,两个‘女’儿到了及笄的年龄,该说婆家了,也没有人敢与其结亲。
滕氏也是知道这个情况的,赶紧点点头,“你快回去吧。”
谢氏有点恍惚的回到自己的小窝,丈夫正在做一些木活,面黄肌瘦,时不时的要咳嗽几声,严重的时候有些声嘶力竭。
大儿子上工还没有回来,两个‘女’儿一个在做针线,一个在烧火做晚饭。
谢氏心酸的默默坐下,丈夫的病平州城的大夫都看遍了,也没有人能治好,原本她想着不打紧,可是没有想到,这么些年过去了,根本没有一点好转的迹象,而大儿子也被耽误了。
附近的人都怕自己闺‘女’嫁进来就是伺候生病的公公,赚再多都是填公公看病的无底‘洞’,所以说什么也不让闺‘女’嫁进他们家。
眼看大儿子已经十八岁了,别人家的儿子这个年龄,早就孙子抱在怀里了,可他们家
儿子耽误也就算了,毕竟男孩子过几年也等得起。
可是‘女’儿等不起啊。
已经及笄了,却没有一个人上‘门’给自己的闺‘女’说亲,她担心不已,托人介绍,谁知道媒人说,老子是病痨,谁家愿意娶一个可能也会是病痨的媳‘妇’?
把谢氏气的,却也无法。
他们全家现在就陷入了这样艰难的境地,若是一直在这里呆着,儿子‘女’儿全部都耽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