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带着狗头套的人,以凯文对莱森的了解,看身形已经认出了他。此时他正在桌前奋笔疾书,边上还堆放着一堆参考资料。
凯文敲了敲门框,然后很随意的走了进来。莱森几乎是下意识的把桌上的内容都收起来,然后全压在手底下。
“你还在反对光明教会?”凯文稍稍变了一下声音,谈话内容更是直接了当。
“你偷看我的东西?”莱森显得很不高兴。
“发网上的东西,人人都能看到。”凯文如此回答。
“但是,没有人知道是我在发。”莱森如此回答。
凯文忍不住笑了:“你在这种地盘下发,居然指望别人不知道?”
莱森陷入沉默,显然他自己也明白。
“你对我们了解多少?”凯文试图套话,“也不知道别人对你说过什么?”
莱森叹息一声,然后就这么一五一十开始说了,甚至从其他学生那里听说,但其他学生准备弄什么计划,到一个黑衣人找他,最终到达这里。中途也把他们对凯文的态度说出来。
对莱森来说,眼前这人也是这里的一员,听口气更像是元老级别,自己说一些小事,本身也无关大雅。谁又能想到,对方比他还要新。
凯文心中倒是有些惊讶,对方居然对他这么重视?但既然如此重视,自己为何能轻易潜入进来?那只能说明……他们还不够重视,或者只是表面重视。
“你知道我们有多少人?你知道我们有什么理想?”凯文接着套话。
“多少人我不知道,但看规模应该不止一个这样的基地。至于理想,呵呵,”莱森不屑回答,“难道不都是为了狗粮吗?”
“你也是吗?”凯文问。
“哼。”莱森并不回答。
“看得出你是很有理想的人,”凯文接着说,“但你要是以为在这里,通过八爪鱼把你的文章抄写几百份,就可以推翻光明教会,你未免太天真了。”
莱森一怔之下,一时间说不出话。
“你连屎是难吃的都无法证明。”凯文再挑衅他一句。
“不!我已经证明完了,我的回复在这里,我以前……”
“我已经看过了,”凯文只是抬手打发,“但是你必须注意一点,屎难吃是一个公认常识。你自己即便吃再多的屎,并表示屎很好吃,也并不能改变这个常识。除非有一大群人跟随你一起吃屎,这样才能有所证明。”
“你要知道这其实是一个社会科学问题,就如同牛头人爱吃什么,人族爱吃什么,这些可以轻易通过统计,得出爱吃某种事物的百分比人数,最终证明牛头人确实爱吃什么,而少数不爱吃这个的就是特例。”
“但屎不一样,所有人默认难吃,所有人又不吃。但想要证明难吃,就必须让相当比例的人吃屎,这才能得出统计结论。而你个人就算吃再多屎,那也只是你个人问题而已。也许你口味独特,也许你谎言欺骗,也许你味觉失灵,也许你脑子有坑,这些都有可能。”
“另外,想要证伪一个常识性的问题,必须拿出极其有力的证据。平民百姓想要相信常识有误,本身就是不太可能的事情。当然,如果说一定要证明,还有一种方法。”凯文回答。
“什么?诓骗一群人吃屎?”莱森回答。
“这种事情你最后也是要揭露实验结果的,如果你不怕死的话,你可以尝试诓骗,”凯文斜眼,“我说的方法是理论证明,毕竟人的味觉其实就是食物在口腔内的化学反应,如果你能完整解析屎的构成,解析人们对好吃或难吃食物的定义,算出中间的区间值,并通过科学计算,罗列大量数学算式,得出屎产生的化学反应在好吃的区间内,或者难吃的区间内。然后写上一片论文,这样才算是证明,当然理论证明之后,实践证明几乎不可能。”
莱森愣在原地,半响说不出话来。
“你吃过屎没有?”凯文问。
莱森摇摇头。
“科学确实不是万能的,宣扬万能的只有宗教而已。宗教者可以轻易拿出一个科学不能做到的事情,然后宣称是宗教的神迹,宗教的真理,并以此嘲讽科学,”凯文总结了一下,“你千万不要钻进套里,这次是吃屎,下次是喝尿,没完的。”
莱森点点头,深以为然。
凯文突然觉得自己说的有点多了,再说下去可能要暴露了,索性就起身走了。留下莱森一个人继续发愣。
在走廊里闲逛片刻,听了一会儿其他人的闲侃,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感觉上这些人知识水平很低,也没什么高论。不过似乎不少人都在回忆以前的事情,特别是佣兵盛行那会儿。
凯文没再过多停留,感觉今天差不多了,就此离去。傍晚之时,凯文一遍看书一遍思考着这些事情,突然间灵光一闪。
如果把这帮子人的行进全都揭露在网上,那会怎么样?凯文可以绝对真实的描述那里的情况,甚至今天他们聊些什么还记忆忧心,那份网名名单还在他手上,那个喂屎计划也在。网上人不论信或不信,必然又是一个话题。
也许有人也会和凯文一样,好奇的过去看看。而他们组织必然因此而严查,可能搬迁地址,更换网名等等。这样的话,未免打草惊蛇。
但如果写到自己的小说里会怎么样?自己的小说读者有一堆刺客,他们的本事远在凯文小勺子之上,如果他们能对此感兴趣……同时自己的小说够冷门,这些狗粮组织的人不一定能察觉得到。
凯文露出一丝微笑,然后水了一章。